虽然比虞周预期少了不少,每人只钓到了三四条鱼,毕竟人多,二十条鱼也够一行人尝个鲜的了。
虞周压根就没钓鱼的机会,从大伙第一条鱼钓上来开始,就一直不停的烤鱼,尝过一条季布烤的鱼,他总算明白自己烤的鱼与这群人做的鱼的区别了,如果是细鳞小鱼也就罢了,大鱼不去鱼腥线不说,鱼鳞都不刮,季布个臭不要脸的还好意思说鱼鳞是脆骨,烤的嘎嘣脆……
虞周鄙夷的看着他,几条鱼烤出来,就没人去吃季布的鱼脆骨了,再弄了点葱姜,把以前走西南时从峒家朋友那里学来的竹筒鱼手艺一亮,几个人更是钓鱼的心思全使到吃鱼上了。
季布正吃的嘻嘻哈哈,一只大手拍到后脑勺上:“没良心的东西,只惦记自己,给你宋叔和婶娘们送些过去。”
曹皮匠一瞪眼,季布领着栾家兄弟他们全撤了,只留下虞周和大江,大江刚起身,就被曹老汉按住:“你也留下,今夜就指望你二人了。”
大江满脸疑惑,虞周倒是心中有数,曹老汉先跟儿子把来龙去脉这般那般一番,然后清了清嗓:“我的想法呢,简单,就是最早诱狼的笨法子。”大江立刻脸就白了。
这回轮到虞周一脸疑惑了,老曹目光灼灼的盯着虞周:“野兽凶残,可野兽也灵性狡猾,只是一小群狼,咱一行人齐进齐出它们不敢,就只等着有个落单的叼走,咱不能日夜提防,那就只有诱它们下口。”
虞周点了点头:“要烤多少鱼?”
曹老汉恶狠狠的啃了一口烤鱼:“你和大江就是诱饵……”
虞周的脸顿时就抽抽了:“我和……大江哥……?”
“嘿嘿,别看狼凶猛,这畜生最是欺软怕硬,会走的娃娃里你最小,本来因为想让你和季布来的,怕人说我老汉偏心,况且……”老汉瞪了儿子大江一眼:“自从被咬过之后就畏狼如虎,没出息,正好借着这次,给他治治心里的魔障。”
大江什么反应不知道,虞周已经快要斯巴达了特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居然是真的!!!
不是说这是俗语舍不得鞋子的误传吗?不是说虎毒不食子吗?怎么真的有人敢用这种方式?!!
虞周已经语气不善了:“不知何人如此行事过?”
曹老汉不耐烦的摆手道:“饿红了眼哪家没这么干过,经年累月大战过后易子相食都是常事,这种小事又没风险。”
虞周很想吼回去,现在不是大战过后办法多得是,但是看到大江虽然发白却又理所当然的神色,顿时梗在喉咙中。
两千年的代沟啊,自己看待这群人觉得他们生活的太无法无天,相信他们看待自己也是矫情无比。战争已经延绵了几百年,春秋的礼乐文明也被践踏了几百年,百姓的三观早就扭曲了几代人。
难怪秦始皇统一以后还要以法家治国多年,被后世诟病仁义不施,重新扭转思想建立秩序何其艰难,只能重病用猛药,可惜后续温补的药方没接上,扶苏伏剑自刎。
虞周甚至觉得,就连被诟病的秦朝徭役重也没什么了,几百年的战争下来,相信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男丁都是战场上过了一遍生死关的。估计在始皇看来,既然天下男丁如野兽一般厮杀都能接受得了,那打打义务工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心中火气虽然下去些,一股悲凉却怎么都压不住,只能开口道:“曹爷爷细细说来,如何保全大江哥和我性命。”
曹皮匠当下拿着个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说解起来,老汉的办法很粗糙,依水而立两处相隔不远的营帐,以虞周和大江为饵,众人策应,帐外设下绳套,诱使群狼显露形迹。
办法虽然粗糙,但是不得不说很有效,说实话,如果不是过不了感情关,虞周也很是认同,虽然他前世也曾走过刀山火海,但对于将亲儿子送到狼口下的老曹,还是既可怜又痛恨。
“为何一定要用人做诱饵?”
曹皮匠眯着眼:“娃娃,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这群狼是复仇来的,不是狩猎来的,你没见过狼的奸猾,你以为三两块肉就能让一群狼上当么,就算有一两只嘴馋的,那狼王是干啥滴?”
虞周一遍一遍的看着地上皮匠拿树枝哗啦的示意图,心烦的说道:“还是有纰漏。”
老汉不以为然:“就是要有纰漏啊,你以为人比狼精么,没纰漏狼能上当么。”
见曹皮匠不改主意,虞周又要老汉演示起绳套来,如果不干,必须从细节上找出说服老汉的理由,如果要干,这可就是两人性命的保障了。
皮匠不厌其烦,又细细的演示起陷阱来,哪怕虞周踩了一遍又一遍:“咋样,娃儿,放心了吧?不保险的事儿谁让敢自家娃娃上啊,真当我老汉没长良心嘛?”
“曹爷爷,你这结绳法只有单股绳啊。”
“这娃儿,这可是牛皮绳,结实着呢!”
虞周没吱声,接过绳索,头尾相连,单股变双股以后,挽着绳子中央盘旋转动起来,有点生疏了,试了好几次,终于成了。试了试,满意的点点头:“爷爷,你看这种绳套行吗?”
曹老汉踏上去试了试,确实结实很多,试着解开,却越解越紧,费了半天劲终于解开了,又不会还原了:“娃儿啊,你这是什么套?”
虞周露着白瓷一样的牙笑了,这是什么套,这还是从西南山民手中学来的,那些说着各色方言的山民们,这样的绳套居然是用来拎喝水用的竹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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