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亭长最终还是同意了,虞周跟他说过,在笼络亲信跟结交官员上面分别挟之以威诱之以利,在跟卫弘的交锋中,虞周又何尝不是如此。
总是逮着一只羊薅毛那是不成的,海盐下辖所以乡亭,只有卧龙亭的盐卤少半成产量的事情迟早也会被别人发现,卫弘清楚的知道,现在大秦刚刚立足,可能还顾不上这种小事,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举家逃亡是迟早的事情。
往哪逃?怎么逃?好像忽然打开了新的思路,卫弘发现,自己结交的六国故旧也不是没好处,起码日后也能有个照应,而这些人里的佼佼者,恐怕就是站在面前的这个小家伙了吧?
这么想过之后,重新看清前路的卫弘心态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不如捞一票大的再说!避居山林的时候也能少受点难为。
想归想,可是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来说,到底能有多少信任,他心里也没底,卫弘不是士人,做不到一言相合性命相托,打定主意之后,他重新开口道:“不知贤侄打算如何诱之以利?”
“卫叔父方才说过,尝过血的饿狼罢手不能,您何不主动喂些血食呢?海盐县令既然能从您这里尝到甜头,不免就会想起其他乡亭,至于那些如何操作,就是他的事情了。”
“马县令上有郡守李田,下有县尉陈勇,前日与他喝酒,听闻陛下又要在康城的钊山亭设立盐铁司,诸多桎梏,此事万难!”
虞周叹了口气,到底只是个亭长啊,说道这些官面上的事情就目光不及了:“卫叔父,您觉得,如果郡守李田不在了,是从各县另选一个的可能大,还是秦皇再指派一个的可能大?”
“当然是各县升迁的可能大,你问这个做什么?”
“小侄跟卫涵他们大闹郡守府,这桩事情一出,李田的郡守之位还能坐多久?
如果马县令提前知道消息又活动得当,岂不是大为有利?
再退一步说,即使马县令没当上郡守,那盐铁司里面的值差能绕得开他?兼领个盐铁监史不难吧?”
不得不说人的思想还是很奇怪的,当觉得不可能的时候,似乎一切都是障碍,反过来也是如此,觉得事情可行的时候,好像到处都是便利之处。
经虞周这么一提,卫弘的脑筋飞快的转动起来,是啊,这种既能升官又能发财的事情,马县令凭什么会拒绝?对自己的底细略知一二还能亲近的家伙,会是个刚正不阿的人?
如果真能成的话,马县令水涨船高,自己是不是也能活动一下?到时候莫说是卧龙一亭之地,就算掌控整个海盐县的盐铁事宜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马衡还需要一个操持这些事情的人,那其中可动手脚的空间就更大了。
“你要什么?或者说你们要什么?”
“盐!”
“不可能,你们到底要什么?!”
卫弘还没被热血冲昏头,多年的江湖生涯告诉他,如果对方仅是需要盐的话,一人商谈不成,换个人再来就是了,反正他们不缺钱,这种六国残余势力不可能为了区区一点盐就闹这么大动静。
虞周很郁闷,怎么说实话反而没人信呢,是不是自己高看他了,一个私盐贩子毕竟不是边境的军火商,自己出招有点猛了?
想到这点之后,虞周换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也知道,项羽乃是大楚上将军之后,我们这次来就是寻找他叔父的,至于找到之后,他们打算干什么不得而知,在我的眼里,过得好一些才是紧要的。”
这番话九分真一分假,听到卫弘耳朵里可不是那么回事了,上将军惨败身死的原因早就已经传遍大楚故地,去刺杀屈旬的楚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如果项羽汇合了项梁,傻子都知道他俩绝不会善罢甘休。
听儿子说起,面前这个小子也是能给项羽挡箭的交情,他能不知道项羽的心思?骗鬼去吧,看这架势,他们不止打算跟屈旬复仇,就是对大秦也有些想法啊……
一个项羽也就罢了,再加上一个景氏之后景寥,卫弘已经隐隐后悔把这几人引进家门了。
“一成!”
虞周愣了一下,不明白这个一成是什么意思,只得听他说下去。
“如果马县令真能放手县内私盐事务给我,卫某从中抽取一成盐利给你们!但是先说好,你们打算干什么,卫某绝不参与,也不知情,只求有朝一日事发了,能给我全家一个容身之所!”
山上的铜铁存了不少,仿制的秦半两从来不缺,但是谁也不会嫌钱少,虞周皱着眉头思索,自己到底是哪里把这位卫亭长吓着了,居然白白拱手相让一部分利润。
以为他还不满意,卫弘咬了咬牙,继续说道:“两成!不能再多了,卫某顶多只得三成利,其余都要交给马县令,如此分来已经是你多我少。”
什么都没干就得两分利,虞周乐见其成,而且卫弘的要求也不高,只是为了一个栖身之所而已:“好,那就两成,而且能以盐相抵,每年供应的食盐不得少于两千斤。”
卫弘终于舒了一口气,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再商定一下,如何才能让马县令上位,只有他水涨船高,卫某才能执掌一县事宜。”
“卫叔父有何想法?”
“贤侄,不知你那制盐秘方……”
这就明白了,卫弘毕竟老奸巨猾,说来说去都是有条件的,他干了半辈子盐买卖,对此十分的上心,一种精盐的配方如果能够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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