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蒙恬默许,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许多,好像整座军营都忘记了他们叔侄三人,吃喝管够却不得出营门,这样的日子可把项籍憋坏了。
虞周已经漏了些底细,所以平时尽可以练练剑跑跑马,项籍只能委屈的呆在军帐中,尽量少跟别人接触,而且为防万一,任何跟军阵有关的东西他们一概不讨论,连象棋都没得下,可想而知有多无聊。
“子期,你又去看那些孩童么,我跟你一起去吧!”
“羽哥,我知道你无聊,再忍忍吧,就几天,秦皇已经下旨,登完泰山就去琅琊郡,到时咱们就海阔凭鱼跃了。”
“可我还是想不通,你的计划到底行不行,海外风急浪大气候无常,而且听说有大鱼阻路,咱们怎么才能坐船回到江南?”
虞周苦笑一下:“我心里也没底,若是只有我们三人,脱身自然容易,可要带着那么多孩子,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到时看情况再说吧。”
“那你打算怎么安置他们?”
“尽量还是带上山去吧,要知道这些孩童大的如你我一般,小的才几岁,要是随意放走会不会泄漏消息不说,就连自保都困难,你看他们的境况与我们何其相似,都是入深山躲避战祸,想必早已习惯山林生活。”
项籍点头道:“也对,不过他们长辈没有咱们的本事,这才惹来祸端,总共有多少人?”
“四五百吧,其中男童三百,剩下的都是女童。”
项梁很好奇,因为他正在拨拉一根坠在丝线下方的针,这玩意看上去黑漆漆的其貌不扬,却能无风而动,更神奇的是居然每次都能指向南方。
“子期,这就是你准备的出海宝物么?”
“让叔父见笑了,小侄心想船上颠簸司南不一定准确,这才稍作改良以备不时之需,弄的粗糙了些。”
“妙!此物大妙!子期贤侄奇思妙想,有了此物,日后行军打仗再也不怕迷失方向了!”
虞周有点奇怪,不是说指南车早就有了么?这有什么妙的?
项梁捋着胡须说道:“贤侄有所不知,磁石多产于燕赵一座磁山,寻常人极难见到,况且司南也不是那么准确,几圈转下来总有些偏差,哪像贤侄所制的磁针,携带方便还从无错漏,此物可谓兵家必备也!”
这倒是,司南的勺子把毕竟有摩擦力,稍有偏差那就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看着叔父小心的入手囊中,项籍不屑道:“我当什么好东西,这玩意我也会做,在山上时子期总去鲤鱼背练剑,小妹无聊了我还用此物哄过她们呢,悦悦手上那根就是我亲手做的……”
虞周听完顿时一愣,气的头发都炸起来了,这家伙来学的时候自个儿还挺高兴,毕竟指南针能应用于军事,多样本事总是好的,谁承想他是拿去讨好自家妹子的,而且自己居然打了个助攻!
“我不是让你离小妹远一点么,你人高马大手上也没个轻重,万一伤到她们怎么办。”
项籍不满道:“又不是我主动招惹的,是阿虞缠着我要的,不然那俩魔星一捣乱,我还练不练武了?”
“还叫那么肉麻,我也姓虞好不好,为什么悦悦不跟我要?”
“我哪儿知道,你还去不去童闾了?快点,这军帐快闷死了,我要出去透透气。”
“项叔父,你要一起么?”
“无碍,老夫在此静养就是了,你们去吧。”
项梁满面笑容的摇头拒绝了,他得好好静下心来消化一番,这几天听两个少年说起过不少山上的事情,就像指南针一样,很多东西都出乎他的意料。
什么?还有一人就能耕地百亩的犁?水带着车跑又是怎么回事?夜间还有飞天的灯火传递消息?
之前项梁觉得这些可能是孩子吹牛的,后来慢慢转变了看法,因为了解自家侄子,不是那种空口白牙的性情,再加上见到了指南针,也就由不得不信了。
等两个少年出了门,项梁暗叹一声,还好魏辙早已辞官不做,否则大楚灭亡还得提前几年。他可从不敢想这些都是虞周的功劳,连农家墨家也弄不来的东西,仅凭一个少年实在不可思议。
项梁此时的想法虞周不知道,就算知晓了也只会乐见其成,找个师父不就是顶包的么?
大逆不道的少年施施而行,结果没走多远,就被一队军士拦住了去路。
“呔,那小子,公子要见你!”
公子?虽然现在公子这称呼泛滥了,跑到秦军大营敢这么自称的只有王室,这是嬴政的哪个儿子派来的人?
正琢磨着,那出口的军士就被旁边一人捣了一肘子,此人笑容可掬的说道:“这里是军营,没有公子,是我家五大夫要见你。”
虞周一下恍然大悟:“是公子婴?”
“正是。”
这就奇了怪了,赵婴可是陛下的弟弟,他见自己做什么?
“敢问这位军头,公子有何事要说?”
“这个在下并不知晓,不过见了面千万别喊公子,他更喜欢被称呼军爵。”
看来童闾是去不成了,虞周把吃食交个项籍:“你回营帐找叔父一起去吧,我先去见五大夫。”
好端端的被打扰了,项籍的脾气不太好,看样子想顶一句的,忽然想起自己还在假扮役夫,这才只是点点头。
“烦请军头带路。”
赵婴的住处跟秦皇近在咫尺,经过层层盘查之后,虞周终于到了帐外,就在他措辞说些什么的时候,帐门一掀忽然出来个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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