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也许这群家伙当中也有贵胄之后,可他们生活在这个君王亲征都不算大事的年代,又在峄山受了好几年的罪,所以没人喊过一声累叫过一声苦。
力有不及那就几人合为,乏了那就前后交替,几天的时间下来,这些少年不仅没有服徭役那样的抵触厌恶,反倒兴致勃勃,一个比一个干劲大。
道理很简单,这是给自己干的,房子进风了漏雨了都得自己承受,良田开垦不深来年收成不好,那也是自己忍饥挨饿,多洒一滴汗水多吃一粒粮食,这句虞周的口头禅已经深入每个少年的心。
再说了,干活有什么不好,几个少年心性上来的家伙,有抓着滑车不松手的,非要弄明白为何这么省力,有那一听说打水就跑的飞快的,因为又可以近距离看水车。
跟以往不同的是,他们不必再集中一地心情惶惶,从今以后,这座坞堡也是他们的家园了,放开心防之后,少年们终于恢复几分该有的好奇,已经有不省心的小子拆坏滑轮组了
但是很快就出了点意外,从建成之日起,这座坞堡从没有不速之客来过,昨天夜里却有两个小子被打伤了。
“公乘神医,他俩情况怎么样?”
公乘阳庆收回探脉的手,沉吟道:“小的这个直接被打昏了,并无大碍,大的这个胸骨有些不妥,需要好好静养月余。”
一直等候消息的众少年顿时群情激愤:“何人下此毒手!”
跟莽撞小子相比,几位长辈全是一脸肃穆,虞周更是直接问出他们的心中所想:“见到刺客了吗?到底是什么人?”
胸骨受伤的少年面如金纸,艰难说道:“那人黑衣蒙面,从西面来的”
西面?为了扩建坞堡,原来的木栅已经拆除,最早的豁口就在西方,这么说对方很可能是寻机而来。
正在此时,曹皮匠也带回了不好的消息:“西边山野布置的捕兽夹子少了两个,没留下任何线索。”
“爹,你觉得那人受伤了?岂不是又要多个瘸子了!”
都这会儿工夫了,曹江还有心情说笑,曹皮匠恶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这人没受伤,捕兽夹是跟锁链一起消失的,哪个受伤的人还有这等耐心仔细挖掘?”
“也许不只一人?”
“那倒也有可能”
越说越沉重了,一两个图谋不轨的蟊贼跟相互接应的团伙是两码事,前者抓住之后杀剐恐吓都可以,后者却要先摸清来路,万一是秦皇派出的侦骑,大伙也好提前准备应对。
“新的木栅还需几日建好?”
说到这个,宋直跟后世工程师似的,带着藤盔手指地图口若悬河:“你们看这里,新的木栅我打算扩到这个地方,此处囊括汤泉易守难攻,即便被围也能从容应对,而北面”
“说那么多做啥,现在就要用了,多久建好?!”
“两个月”
两个月,时间可不短啊,在此期间大伙就像无壳的蜗牛一样任人鱼肉,山上的每一个人都是虞周的至亲,哪个有损他都不能接受。
可时机就是这么寸,一干身手高强的全去五湖水寨了,留在山上的除了魏辙师徒就数老韩他们,要保护这么多老弱妇幼,一两个人根本无济于事。
想到时机,虞周暗自警觉,真有那么巧?武艺高的全离开木栅拆到一半的时候来了,不会是早就盯着呢吧?这就有点吓人了,身边的危机都不自知,安逸害人啊。
“虞娃儿,你咋个看?”
沉思被打断,虞周歉然的看了看大家,当即开口:“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对方既然不怀好意,咱们不妨引蛇出洞。”
“说说看!”
“这个一会儿我跟宋叔布置,就不详细说了,不过申明一点,宋叔珍藏的木料另有他用,不能用来建造房屋了。”
宋直想了一下:“新木潮湿笨重用来立栅,拆下来的旧栅早已干枯,可以一用!这样一来,木栅建成又可提前半月!”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从今日起,不许任何人单独行动,尽量在一起有个照应,直到新的木栅建好为止,师父那边我去告知,让他老人家搬回来住威慑宵小。”
“如此甚好,子期啊,关于对方的来历你有什么看法?”
面的大家期盼的目光,虞周还真没头绪,谁能从黑衣蒙面四个字猜出对方来历?
“并无头绪,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我还就不信了,有什么人能够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安抚过众人之后,大伙带着惶惶不安的心情陆续散去了,虞周急不可耐的去见项超,那里有个心头软肉一样的小丫头,可不敢她有丝毫损伤。
“见过项伯父。”
“哼,免了,又有什么事儿?”
“伯父长年征战感知敏锐,不知昨夜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现?”
“你是说被打伤的两个小子吧?”
“伯父知道了?”
项超有些失落的说道:“受伤之后项某睡觉浅了许多,那二人刚才我就有所察觉,只可惜”
说完,他看了身边的项然一眼,英雄迟暮莫过于此,要依他往日的性情和身手,何至于龟缩不动,如果不是女儿就在身侧,他也情愿一拼。
虞周顺着项超目光看去,只见明眸皓齿的小丫头正吃吃笑着,脸蛋浸开几分胭脂色,父亲说的话显然一句都没入耳。
“哼!”
“伯父万万不可冲动,歹人来意不明身手难测,小侄会尽快知会恩师安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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