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曹皮匠睡过去之前一直说是自己拿定了的主意,可三人还是将少年们聚到一起询问起来,不过有点意外,热血沸腾的项籍也跟来了,然后胖乎乎的龙且也跟来了……
老铁匠认出了那日路上偶遇的少年,摆摆手算见了礼,丁固起身一揖道:“这便是项家少主吧?在下丁固,多蒙府上照料家眷。”
项籍点点头,扯着龙且和少年们站到了一起,丁固面色讪讪,又不好再坐下去,干脆踱着步子责问起众少年:“一派胡闹!虽然军中也有烙伤止血之法,可为何要将小伤医治成大伤!难道不知伤口越大越难愈合么!”
众少年低头不语,宋木匠说道:“我那也是为了拔除狼毒……”
丁固打断道:“狼毒以口吸出便是,蛇毒吸得,狼毒为何不可?曹老哥的惨呼至今仍在我耳边萦绕,你们哪里是治伤,分明是用刑!”
说罢看着虞周道:“你曹爷爷哪里对你不起,你要下此毒手?韩老哥,你从军时,也是这般将小伤以炮烙之刑治成大伤的么!”
韩铁匠眼皮也不抬:“我从军时,但凡受伤便是烙伤。”
丁固刚要说话,虞周上前一步道:“丁叔父,法子是我想出来的,曹爷爷也点了头,我只说,若受伤的是我,也是这般处置。”
丁固面色大变:“你叫我什么?你叫皮匠大父……”
项籍不耐烦的摆手打断道:“治都治了,道来何用,小周,昨日蒸酿酒水何在,叔伯远来,何不同吃一碗。”
接二连三的被打断,丁固面色酱紫,却不好对项籍发作,本就寄人篱下不说,贵族庶人的身份之别也让他不敢造次,恨恨的“哼”了一声,拂袖而出。
季布见状,忙抬脚去追,季康一声清咳,站在原地。
龙且天赋异禀,抽抽鼻子,直奔酒坛而去,分盛之后,栾布讨好的对季康说道:“季三叔,这可是我们兄弟搬空了项家酒窖自酿的好酒,入口如刀割火燎,劲道十足,项叔父都赞叹不已。更够劲的不宜饮用,给曹老伯治伤用了。”
小胖子早忍不住了,一声“请”之后,张口便喝,虞周提醒都来不及,就见龙且刚一入口,扭头就吐了大江一身,伸着舌头一边咳一边煽呼。
大江无奈的说道:“我这腿都长好了,你弄我一身又有何用,这可是二蒸酿,比我们昨日和小籍喝得还劲道,可惜了好酒啊。”
众人一时哄笑,有了现成的例子,季康小口嘬饮起来,尝过之后,面色缓和许多:“若天下美酒都这般滋味,何时才能喝完一碗。”
老铁匠端着酒碗,低头沉思,偶尔才轻抿一口。
他们将众人叫来,本意是询问一番,谁知被丁固三两句变成了责难,韩铁知道因为他路上吃了一路脸色,可受了爷爷的气找孙儿找补回来也太下作了些。
虞周的法子好不好使他不知道,但是老曹绝不是孟浪之辈,否则也不会千叮咛万嘱咐的说是他拿定的主意。
再品着碗中烈酒,对这法子的底气,韩铁反而有了个四五成,没谱的事儿项府上下也能跟着胡闹?还倾尽家藏?自己眼界不高,贵族们要是也没点见识那是活不久的。
看着忙忙碌碌的虞周,韩铁匠眼顿时角泛起皱纹:这娃儿的家世肯定也是贵族,不然哪儿来的这本事。
这年头义士太多,孤寡也太多。高壮士说过只愿这娃儿平安长大,说要去谋划一件大事,怕是回不来了。
嘴里念叨着老汉也有这般福气,老铁匠很快就醉了过去。
季康处事警醒,刚刚微醺就不再多饮,看着季布正与龙且吆五喝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拽着他耳朵就往院落里走:“几日不见,你又偷懒没练功吧?跟我去院落里过两招,让我看看你又皮实了没。”
季布疼的哎呀直叫:“唉哟,三叔你放手啊,今天早上我还与小籍他们练功来着。”
项籍听了两眼冒光,扔了酒碗跟着就走:“季三叔定是武艺高超,教我习武吧!”
众人一看都跟着往外走去,季康皱眉道:“项娃儿,你贵为项家少主,定是家学渊源,为何要学我的粗把式?”
项籍撇嘴道:“叔父从不教我习武,只是指点我一些用力的基本法门,他还说过些时日给我请个教书师傅。”
季布猛然开口:“不要啊,小籍,我三叔手段阴损,我可没少吃亏啊。”
恶狠狠的拽紧侄子的耳朵,季康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项籍,摇头道:“我习的是轻巧功夫,并不适合你,季布所学大开大合,你们兄弟倒是可以多多印证。”
项籍一指龙且:“那你能教他么?季布他们嫌我年幼,不与我相较长短。”
吃的正开心的龙且顿时就被噎住了,顺了顺气,哭丧着脸说道:“你这天赋就是三个我捆一起也打不过啊。”
栾布调笑道:“小且你是该练练了,看看这肚子,三个你捆一起,你还迈的动步子么?”
季康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众少年一番:“既然如此,明日起,都跟我早起习武,至于项家娃儿,你确实不适合我的路数,不过你若是愿意来,陪他们练练手倒是可以。”
项籍满意的点点头,对他来说,举着铜壶胡乱抡都比学书简有意思的多,见大江欲言又止,季康严厉的对他道:“你也不例外,你爹从没告诉过你,军中往往活的最久的,便是那些原本残弱之辈么。”
见大江一脸疑惑,季康继续道:“越是羸弱不堪的,为了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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