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守在门口值班的两位同事打过招呼后,四人鱼贯而入。那面惹出无数事端的青铜镜仍旧摆在博古架上,绣迹斑斑,淋着时光的点点泪痕,也许还有着一些不为人所知的故事缭乱。苏浅醍秀眉长敛,站在青铜镜前,铜绿的镜面甚至很难映出成型的人影,苏浅醍却有种自己同镜子对视的错觉,那面深埋地底、寂静千年的镜子,此刻正在同自己对视,在这间死气沉沉的屋子里,它倒好像成了唯一有生命的存在……
也许不是错觉。
苏浅醍伸出的手让身旁人捉住了,安棠忧心地看着他,“小苏,你可想好了,小林现在都还在医院里躺着生死不明,我们不希望你再出事。”
勾勾嘴角,山水般的眉眼瞬间显得有些悠远,“怎么着?这么着急给你爸妈挣补恤金啊?”
还是那样痞坏的口气,说的话却让安棠和何勇豪顿觉心酸,苏浅醍是孤儿,所以他要是因公死了,连补恤金都没地给。
苏浅醍好似无所谓地伸手握住了青铜镜,身边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紧张得不敢出一口大气。两个巴掌大的镜子却在此刻好像重有千斤,苏浅醍提着一口气,将它拿了起来。
那三人轻吐一口气,随机又涌起更多的紧张。何勇豪不知是太紧张还是什么,出了一头的汗,这会儿才想起来擦。
眨眨眼,苏浅醍双手捧着镜子仔细端详,他毕竟是外行,当然看不出什么,镜子还是原来那面,但不知是不是自己记错了,苏浅醍觉得镜面背后的浮雕要比原来更清晰一些,铁剑同莲花相依相伴的图案,印象中勾勒的线条经过时间的侵蚀都已经模糊不清,但是这一次看,苏浅醍觉得要比上次看得更加分明,一些细节处都显现出来,更增精美。
是这镜子被人换过了,还是它……自己变了?
苏浅醍嘀咕了一声,暗笑自己的神经质,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其他人。
“还是找个专家来看看,我们这样看,也不知道到底还是不是原来那面千年古镜,说不定小林是让人害了也说不定。”
何勇豪点点头,沉吟道:“这会儿有些太迟了,明天一早我就打电话找人。”
陆小刀闻言看表,“呀!不说我还没注意,都已经1点多啦,今天晚上还真是闷哦。”
陆小刀这么一说,安棠也举手使劲扇风,“对呀对呀,我也觉得好热啊。”
而最容易出汗的何勇豪抹着脖子,一手湿,身上的汗衫都已经透了,他满脸郁闷地抱怨:“搞什么呀!这都啥季节了晚上还这么热。”
他开始脱外套。
而放下镜子后这会儿同样开始冒汗的苏浅醍突然脸色大变,低吼道:“不对!”
众人都不是反应慢的,让他这一喊也立刻意识到事情的诡异,惊异地对视一眼,四人朝门口冲去,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门,外面还有两个值班的兄弟,但是对方怎么会把他们锁在里面呢?
他们拍打大门,大声地喊门外的同事,可是外面的却一定回应也没有。何勇豪爆了声粗口,跑到窗边,却发现窗户完全琐死,怎么也打不开,其他几人也迅速去检查屋内的窗户,结果同样毫无收获,这间房子的所有窗户都像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不但锁解不动,就连玻璃都像是特殊处理过的钢化玻璃一样坚硬,三个大男人拿椅子都砸不开。最后他们想起了手机,可是今日好像他们四人是注定要被困在这了,手机完全没信号,房子里的座机也不能用。
此时屋里已经热得堪比桑拿房,四个人都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最让人惊恐的是,他们明显感觉到屋内的室温仍在攀高,高温将他们逼得无所遁形,并且步步蚕食他们周遭的空气,胸口被压迫得发紧,整个人像吞了一把沙子一样嗓子嘶哑、胸腔沉重,苏浅醍攥着胸前的衣领,骂道:“这tmd到底什么情况?!”
是有人在外面点火了吗?可为什么一点火光都不见呢?而且这屋子到底是什么时候让人改装成防恐基地的啊!他们在这里闹了这么久,砸也砸了,喊也喊了,就算那两个值班的同事遭遇不测,周围的邻居难道都是死的吗?还是说他们遇到了一样的情况?
安棠毕竟是女生,身体上首先撑不住,失去了意识。可是看屋里的情况,和这升温速度还在加快的可怕莫名高温,剩下三人估计也撑不了多久。苏浅醍扶着楼梯努力保持清醒,他只觉得不论是体内还是空气中的水分都要被蒸干了,自己就像是被丢进沙漠的鱼,只能无助地在死亡面前做着徒劳的挣扎。
到底是谁?是谁这样神通广大,可以做到这诡异的一切……
特么老子居然栽在这儿了,真是……不甘心啊。
完全陷入黑暗的刹那,苏浅醍模糊地感觉自己听到了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
☆、镜神(6)
苏浅醍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的,身子有些沉重,但是并没有丝毫之前那种炙烤的痛苦,是得救了吗?这样模糊地想着,他睁开了眼睛,待眼前的世界恢复清明,一向精明干练的苏警官人生难得地陷入了呆滞。
这是什么?床单这么红真的不是大姨妈过于汹涌一溃千里了吗?那枕头上面的疑似野鸭的生物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鸳鸯吧?还有那些花生红枣什么的以为藏在被单下老子就看不见了吗?好歹把壳剥了啊这样睡下去要成豌豆公主了好吗!还有身上穿的这个……这个……老子绝逼不认识!
一定是我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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