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以后还是好兄弟吧?”宋明哲忽然吸了吸鼻子,抬头望着萧裕纯,鼓起内心残存的一点点勇气。
“当然。”宋明哲没有看到萧裕纯眼里闪过的一线失落,得到了几乎是肯定的回答,宋明哲像是慌不择路的兔子,夺门而逃,被门槛绊掉一只鞋也来不及捡起,一瘸一拐跑走了。
萧裕纯捡起地上的鞋,握在手心,怅然若失的情绪蓦然袭来,密密麻麻如同蛛丝,把整个心房裹的无法动弹。
一个响雷在天际炸开,两旁的小摊贩们纷纷支起油纸伞,路上没有带着伞的行人也加快了脚步,奔跑中的宋明哲居然没有那么扎眼了。
雨很凉,头顶心像是被灌了一盆冷水,从脊髓后心一直凉到了脚跟,没有穿鞋的那只脚所幸冬袜很厚,也不算太磨脚。宋明哲仰着头,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脸上,身上,微麻的触觉,脸上一片冰凉,只有拔足狂奔的肢体运动才能证明真实的自己。宋明哲闭着眼睛,在雨中奔跑,带起沿路大片大片绽放的泥水,京城冬日多大风,地面积下的尘土都在这场大雨中被冲刷殆尽了吧?
宋明哲回到家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从头湿到脚的倒霉样子。婶婶一口气不带喘的数落自己,一边娴熟隔着门,远程操作让自己在屋里换下湿衣服递给她。宋明哲揉了揉脸,抖抖索索脱着衣服,响亮的打了两声喷嚏。
“哥儿果然是着凉了吧,衣服赶紧脱给我,我这就去后厨给你熬点姜汤,驱驱寒气。”隔着门都能听到婶婶的抱怨声,“今年这是怎么了,昨儿天还好好的,今天居然这么大的雨,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没有掌灯的房间里,宋明哲背靠着门扉,想象着婶婶摇头的样子,大约又要找哪个庙上上香,祈祈福吧,果然中年妇人是迷信活动的有力传播者啊。他一头闷笑,一面把手捂在脸上,放任自己在安静的房间里,一个人独处。
不做死就不会死,奈何总是有大把的人前赴后继的尝试,宋明哲就是汪洋人海中的一个,冬日,淋雨,没有做好事后保暖,穿越来一直身体倍儿棒的宋明哲终于身患风寒,一度怀疑自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那款,现在终于为自己正名,不过怎么都有些微妙。
萧裕纯虽然让西风背着人送来好些吃的玩的,但是自己始终没有露面。宋明哲越发生气,靠,老子睡都被你睡了,生病了居然都不来点表示,老子真是瞎了一双狗眼认识你!可怜的萧裕纯冤枉啊,明明是你自己跑了没影不给人家解释表白的机会好么?
宋明哲身体底子素来不错,近日担惊受怕精神头不如以前,这场大雨淋下来,断断续续药没有停,三五副药喝下来,居然没有康复的意思,还添了咳嗽的征兆,大有绵延成疾的意思。
这天宋明哲烧了昏昏沉沉不知道时辰,醒来觉得口渴,叫了两声麦芽没有人回应,裹着被子蹭到窗前,朝窗外看去,想抓一两个壮丁给自己端茶倒水。没成想看到祖父拿着扇子坐在熬药的小风炉前,一冲一冲的打盹儿。
宋明哲鼻子瞬间一股酸意,祖父一大把年纪,放在别人家都是享福的老祖宗,说一不二常常抖威风。自己家呢,父亲和叔叔早逝,祖父还顶着家里的梁柱,乾宝还小呢,婶婶又是一介女流,还要为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大孙子操心。宋明哲无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淌了出来,有这样的家庭,他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宋老翁瞌着瞌醒了,醒来发现自己披着不知道哪年的旧斗篷,他揉了揉昏花的老眼,麦芽在后头整理药草,乾宝下午去学堂不曾家来,会是谁呢。他摸了摸斗篷的毛边,他想起来这是大孙子旧年攒了好久的零花给自己买的,自己一直没舍得穿。他粗糙的手摸过斗篷细致的纹路,像是抚摸什么奇珍异宝。
或许是这一副药对了路子,又或者宋明哲心事没那么重了,出了腊月渐渐有了起色,身体渐渐康复,终于赶上了送别何珠珠。
送行前宋明哲逛到了寻花小筑,想要找职业人士给自己分析一下感情问题,哪怕有个可以倾诉的听众也好,顺便厚着脸皮蹭点茶水不给咨询费神马的。他整了整衣冠,郑重其事敲了三下门。
出来开门的甚至不是每次找自己茬的霜儿,而是一个从未见过还扎着小鬏鬏的小丫头。宋明哲退后三步,看了看门旁边贴着的对联和门口卧着的惟妙惟肖的哈巴狗石雕,没错啊。
“请问,玲珑姑娘在么?”他怕吓着小丫头,特意换了一副针对幼年病患专用的情切语气出来,老实敦厚的模样。
小丫头揉着眼睛,偷懒技能被强制打断的懒散模样,“玲珑姑娘身契到期了,人早搬走了,妈妈让我看屋子。”
宋明哲心头一紧,赶紧倾身询问,“知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有没有什么东西留下来?”之前说好要一起研究许笑缘大师画作的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小丫头眨巴着眼睛,一副搞不清楚状态的样子,就差嘴里啃着手指,语气含糊,“似乎是回老家去了吧,听说她好些金贵首饰都分了平日里要好的姐妹,燕姐姐她们为玲珑姐姐离开难过了好久呢。”说到金贵首饰,小丫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激动样子,显然已经把玲珑当成了自己的偶像和奋斗努力的目标。
宋明哲怔了一怔,“玲珑姑娘,可有只字片语留下。”宋明哲对留几句话的小概率事件,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毕竟玲珑姑娘再通达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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