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从义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点起了人手,前来禀报平安。皇城司这里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再多的恐怕即便吩咐了,也没人会理会。平安当日就去找王立心领了圣旨,然后出宫。
奉皇命出宫的感觉很不一样。平安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一件事: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位置越高越自由,包括身体和灵魂都是这样。
刚刚进宫的时候他万念俱灰,以为自己恐怕此生都没办法离开,现在才不过五年时间,他就正大光明的离开了皇宫。
平安确定自己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
他在京城没有宅子,自然也没什么可耽搁的,跟着王从义直接去了皇城司在京中的署衙——这才是皇城司真正的大本营。宫里的那个院子,多半只有平安一个人用,以及存放一些不必销毁的重要记录和档案,以便需要时查证。
平安并没有在这里遇到另外两位皇城司指挥。他确定对方一定知道自己走马上任的消息,但却毫无所动。平安便知道,这两个人,自己恐怕是指挥不动的。他们又不像宫里那三个,还因忌惮王立心,要来走个过场,做做样子。
他暂时没理会这件事。这些全都可以等这次差事结束之后再来处理,因为平安很清楚,决定自己能不能够坐稳这个提举位置的,不是这些人听不听自己的话,而是皇帝满不满意。
于是见过了自己将要带走的五十人小队,平安便带着人直接出发。他们现在出京,正好赶到京郊的县城里住宿。
然而这个时间,是按照骑马来算的。到了出发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平安根本不会骑马。
王从义本来打算给平安找辆马车过来的,但被平安拒绝了,“来不及讲究这些了。”他说,“你们谁的马术好,随便来个人带着我便是。一边走一边学,想来走到江南,也就学会了。”
这个小队的队长钱成站出来道,“大人,属下带着您吧。”队长以下的官职,全部都是从普通亲事卒中挑选优秀者担任,所以钱成的马术,的确是i这些人中最好的。
平安点头,钱成便换了个双人马鞍,将他拉上马。虽然坐在钱成前面,未免降低了气势,但平安还是很兴奋的宣布:“出发!”
幸好这趟差事并不赶时间,所以可以慢慢走。一路上钱成指点着平安骑术技巧,顺利的在天黑前抵达了他们准备过夜的县城。
下马的时候平安才发现不对劲。他的两条腿基本上已经站不直了,一直在打颤不说,大腿内侧恐怕已经磨破了皮,一走路就是一阵疼痛。
这些皇城司的老手自然都看出来了。平安本来就脸嫩,加上出了丑,也没有几个人真心信服他,不由偷笑起来。平安也顾不上,让王从义将自己扶进屋里,脱下裤子一看,他自己都倒吸一口冷气。两股之间的位置已经磨得鲜血淋漓,一碰就疼痛非常。
妈蛋真的好疼啊!!平安本来就怕疼,碰一下眼泪都快出来了。
王从义急忙从自己的行李中翻出药膏来,给他抹上,然后问,“提举大人,属下替你将饭菜端上来吧?”
“算了,我不想吃。”平安抖着声音道,“你先出去吧,替我把门带上。”然后一脸生无可恋的倒在了床上。
他知道出宫了日子肯定会辛苦一些些,却也没有想到会这么辛苦啊!骑着马风吹日晒的一天,皮肤都晒红了不说,现在连腿也磨破了。疼就算了,虽然的确很难忍,但无论如何总能忍过去,可是明天怎么办?
这一路去江南,又怎么办?
今天他都没要马车,总不成明天反而要认输,去坐马车吧?这样做当然也不是不行。但今天的坚持就失去意义了,同时也失去了一个收服人心的大好机会。
大家会看不起弱者,但当对方表现出远超于一般人的毅力和坚持时,也难免会令人产生钦佩的情绪。平安如果能坚持到江南,那么现在这个小队的人,肯定都能归心。就这么放弃,实在可惜。
躺了一会儿,平安忍不住叹气,小声嘀咕,“算了,还是咬牙坚持吧。想想你的理想平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靠,我讨厌这篇文,还有没有别的激励人的东西了?”
因为是在太疼了,所以平安不敢翻身,睡睡醒醒折腾了一夜,天蒙蒙亮时他就睁开眼睛,再也睡不着了。这睡了好像比没睡还要难受。大腿的疼痛就不说了,平安发现一觉醒来,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估计是昨天在马背上颠的。之所以没注意到,实在是因为腿上的伤存在感太强烈,把其他的不适都盖过去了。
然后睡一觉又都冒出来了。
睡不着,索性就撑起身体,颤颤巍巍的开门出去,把王从义也给叫醒了。
“你们在这里有没有人?”平安问。
王从义摇头,“提举大人,咱们的人平时都在京城里,有什么事要差遣,像咱们这次这样,才会出京。”
平安叹了一口气,“你去把咱们的路线图拿来瞧瞧。”
这个皇城司也实在是太简陋了吧?说是个间谍机构,但是连安插人都没学会,光是靠自己人去打听,一个线人都没有,能得到多少消息,算哪门子的间谍?
不过也可以理解,古代这种东西毕竟运用不多,即便是用,也是对外不对内,临时需要才会安插,而不是长远布置……总之还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加上皇城司原本是负责皇城门禁的:开门关门,验对牌和身份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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