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个时候,他有点羡慕路明远,听说对方是孤儿,一身干净利落,没有牵绊,没有束缚。这样的人真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像自己,连呼吸都仿佛被人摆布,举手投足都是麻木。
他以为路明远那样的人,会纯粹的面对他,冷漠也好,总比那些阿谀奉承要真实许多,况且日子见长,他们之间也有了些同学情谊。那时他以为,路明远会是他掌握命运后的第一个朋友。
可惜啊,对方还是举枪打向了自己。
人情冷暖,都是骗人的。
不过,命运的齿轮好像又再次发生了偏移——接到金少仁的电话,周云桦一点也不吃惊,他轻松应对着对方的提问,然后说自己会处理好警察这边的事情。
靠在窗边的白陆懒洋洋地伸展了一下身子,问到:“搞定了?”
“并没有。”周云桦摇摇头,他看向白陆,面无表情地说到:“km运suki的车被人抢了,林柏轩现在抓的人,都不是金少仁的手下。”
白陆一怔,他皱起眉头,眼神复杂地打量着周云桦。对方面无表情的脸上却突然露出灿烂地笑容,“白警官,虽然抓不住金少仁,但是金少仁以为是周建平放了他鸽子,已经派人去刺杀他了。”
周建平现在在疗养院探望我的母亲,你们最好立刻派人去救他。
盘区的工厂自上次乌龙事件之后,就已经荒废。这次和蟒基交易,金少仁让人重新布置,这个地方才算是又运作起来。工厂的二楼是休息室,路明远开了房门进去——这个休息室应该算是最大的一间,还有一个向北的阳台,只可惜采光极差。因为年久失修,整个房间里充斥着一股酸霉潮气,房间内的摆设却十分整齐,有一个灰色的沙发和一张矮桌,还有一张铁床。
方昊倒在床上,他的手脚被束缚,嘴上还贴着胶带。路明远环视四下——四个男人站在四周,正好将他和金少仁围住,而叶希和另一个满脸伤疤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这样的阵势纵使路明远和他们动手也没有办法逃脱。
路明远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满脸伤疤的男人是谁。
“……福仔,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福仔对路明远笑笑,“真难得路组长,啊不对,是路副总长如今风光无限,还记得我这个狗腿子,真是我受宠若惊。”
金少仁觉得这个场景真是有趣,他站在路明远身后,看了看周围的人,说:“你们看起来面生啊,不是km的人吧?”
“这些人是李先生生前培养的死士,和我一样是李先生救回来的,只可惜还没用上李先生就仙逝了。”
“哟,看来你们对李永杰忠心耿耿啊。”金少仁啧啧嘴,“不过我说福仔,如果你是怀念李永杰,想继续在km做下去,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何必又是绑人,又是打电话威胁,搞得咱们自己人要杀自己人一样。”
福仔闻言抬起头,他的眼神中全是冰冷,如一潭死水,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其中是熊熊燃烧的怒火。“仇恨没有办法用金钱和权力来弥补的,j少。”福仔悠声说到,“当苟延残喘的我看到警方发布的有关李先生死讯的通告时,复仇的心就已经开始躁动不已。”
路明远皱起眉头,说:“所以,你觉得那场爆炸是我安排的?”
“不,虽然我一直怀疑你是警方的卧底,可那之后你被警方抓走,又被叶老板救走,我至少可以确定,你不是装炸弹的人。”福仔说到,“而且,古亮在那场爆炸中也死了,你总不会害死你自己的弟弟。所以我想,那只有从爆炸中逃跑的金少仁嫌疑最大,毕竟他是个连亲生父亲都能杀死的贱人,什么恶事做不出来呢?”
听福仔这样说,路明远回头看了金少仁一眼,金少仁却是无所谓地笑着,说了一句:“一切属实。”
在心里骂了一句“人渣”,路明远又问福仔:“那你找我报仇又有什么用呢?”
“我并不是找你报仇,而是当时他能全身而退,想必也是受了你的照顾。可是冤有头债有主,我杀一个人给李先生偿命,肯定是金少仁。”
路明远觉得福仔这话说的可真是可笑,他轻哼了一声,说:“所以你叫我过来,就是当个观众助兴?再说了,你要杀金少仁这个狗比我求之不得,他一死我正好做km的老大,何必把叶希和方昊也拖下水?”
“路你这么说真是伤透我心。”金少仁捂住胸口,痛心疾首地说到:“你明知道我那么喜欢你,还要伤我的心吗?”
可没有人在意金少仁的表演,福仔接着说到:“我当然不会叫不相干的人来。”他站起身,从自己那破旧的背包中拿出来几张纸,交到路明远面前。路明远迟疑了一下,接过那几张纸,他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坐在沙发上的叶希见路明远作此反应,不禁握紧了双拳。他看着路明远,希望从对方的脸上看到释然的表情,却忘了从一开始骗人的是他自己。
朋友之间,有秘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欺骗。
金少仁见路明远的肩膀有些颤抖,便好奇地凑上去看了看路明远手中的纸到底写了些什么。可看到内容的时候,他也不住吃了一惊。
一张纸上面写着km这几年的毒品收入账目,另一张是一份合同,上面写着袁祁、许显还有李永杰的名字,落款是1993年10月3日,合同内容是关于汪宇死后如何瓜分km的约定,而违背约定的代价是:妻儿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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