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殿下的脚上也有露水溅落,那说明在小舟的尾部有一些装置将那些向两面倾倒的荷叶又扶回了原来的方向。”遥幽突然想明白了,带着一丝求证对朝璃歌说到。
“这样一来,有痕迹的那条路才是刻意为之,误导戚广一行人。妙!”遥幽带着些许赞叹,却发现身边一阵沉默,一扭头便看到了沉思的朝璃歌。
朝璃歌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她就出神地盯着水面上的一点不动,眼神放空。
朝璃歌看着水面,想起了快要到达小木屋时,莫卿言放下木桨,轻轻躺在自己身边,将自己抱住,他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地。
但是一切都是静静的,仿佛天地之间只余他们二人,还有那些像是在看热闹的一般时不时叫上一声的蛙和蝉。
莫卿言的头抵在她的头上,他像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最后轻轻在自己的唇上印了一下。
离别之时,莫卿言没有亲吻自己,朝璃歌知道,他在努力克制,压抑自己的感情,他害怕沉迷下去,他想断的干净。
他想忘记自己,想到这儿,朝璃歌就一阵心痛,原来十年的时光只是他一时放纵的结果,忘记,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下定决心。
遥幽看着身边的公主孤寂的样子,一阵心痛。如公主这般的人儿,也逃不出情之一字。
过了许久,朝璃歌又开口说道,“戚广一定认为莫卿言带了许多高手要从东南方向逃走,那么一定会向东南方向集中兵力,但恰巧莫卿言是只身一人或仅有几名侍从从西南方向逃走。”朝璃歌转过身来,不再看向水面。
朝璃歌回头打量着这座木屋,走向木屋,“因为在两天前,别院里的所有人就都撤走了,清国旧部怕是已经到达清国了。”
朝璃歌一瘸一拐的走向木屋,遥幽看见了,连忙去扶,“殿下,您的腿。”朝璃歌推开遥幽的搀扶,她只是轻轻地说道,“这是他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遥幽,让我一个人看看。”
朝璃歌用手抚过木屋粗糙的表面,也不管是否有木刺插入手指。她细细看着这栋并不算精致,甚至称得上简陋的木屋,心中想的却只是莫卿言在建造这个小木屋时的情景。
他一定没有让其他人帮忙,他怎么会让我的记忆里掺杂别人的气息呢?
朝璃歌想起临走时,莫卿言的抚摸,那粗糙的手一定是曾经被木刺伤得鲜血淋漓吧。
绕着木屋走了一圈,朝璃歌收起了悲伤,“遥幽,我们先去救承影,然后回宫。”
遥幽抱起朝璃歌快步走着,朝璃歌透过遥幽的肩膀看向小木屋,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消失在视野里。就如莫卿言与那十年一般,该学会忘记了。
是不是自己也不是那么矫情,在那么温情与痛苦的时刻,我都依然没有全心投入,而是在乎着这些细节。
我从没有一刻全心投入,所以这个结局理所应当,毫无遗憾。
朝璃歌收回视线,将头靠在遥幽肩膀上,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另一边,莫卿言已从西南方向悄悄靠近通向清国的最后一个屏障——兰山。
莫卿言和萧三在狭窄的仅有一尺宽的山路缓步前行,萧三就是之前文廷清身边最厉害的武士,清国旧部大多都已从吴国境内撤出,文廷清一行人现在应该已经在兰山的另一面,接近清国境内了。
萧三在前面探路,两人都紧张的注意着脚下,额头上有密密麻麻的汗珠。
脚下是深渊万丈,不断有小石子滚下去,增加紧张的气氛。
“殿下不是说过,那个女人不会抓你吗?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冒险呢?”萧三是略带的嘲讽问道。
莫卿言并没有回答,只是说了句:“小心脚下,别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丢了性命。”
萧三似乎很看不惯莫卿言这种心机深沉,万事要算计一番的柔弱男子,当然,他似乎还没见识过莫卿言的身手,瘦弱的外表只是他的伪装。
“你似乎对我很不满,”莫卿言勾唇笑了笑,“在文廷清身边这么久都没有练出隐藏心思,你可真不是个可造之材。”
萧三停住,不满的回头,似乎在说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扔下去。
萧三的表情似乎逗笑了莫卿言,“小孩子罢了,”却突然变了脸色,“快走!”
萧三还在生气那句话,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抛出去,他连忙用随身携带的短匕首插入岩石中。萧三的力气大的惊人,他控制住了自己。
在一片尘土飞扬中,他抬眼看向对面。他们刚刚站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只能单人通过的路已经掉下了山崖,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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