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渺小,却不乏风云,世事悱恻,又难离归所。
他有时也会厌烦,也会觉得腻味,但所谓“神明”的存在的意义,注定是不能全然拥有为自己而活的资格的。
淡漠也好,悲悯也好,千篇一律的乏味也好,他从未因自己什么情绪而停止去聆听,也尽可能的去给予那些真正有需要的人多一些的可能。
不知不觉的,祭拜的人也越发多了,偶尔撞上一定时令,甚至人满为患。
他捻起凡界之人口径相传,又会遍遍祷告倾吐的话,亦是孤帆曾轻声念给他的话: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芜秋听懂了,手上顿了顿,几许复杂的看他一眼,便是再伶牙利齿的人,这时也竟有些失言。
天元卸下包袱一般,也不为答复,他转身便步回原位。
他说终于出口了,也终于传达给他,无论如何,剩下的总是可以学会慢慢放下的。
他本身并不是会一时冲动的人,却遇上一个让他情愿冲昏头脑的人。
芜秋再度垂眸,较之方才要放松不少,他沉下心绪,一瞬不瞬的开始专注于一点,手掌覆在那之上,一时间,所有人的眸光都汇聚在那处。
芜秋轻舒口气,稍作运息,灵力渐渐从内府渡来,聚于掌间,他屏息狠狠朝下一拍,一股子爆破力喷涌而出,大块平整的石岩倏然被撞开,一条硕大的缝隙径直裂起,便处盛放出挤碰的痕迹,且不断裂缝延伸。
随着这阵阵轰然,月离弦脸色更不好了,他有些僵硬的护紧了怀中的人,不放过丝毫变动,手心不住渗出s-hi潮的汗。天元亦是沉下色,几只粗壮的树干凭空破出,横撑在前。
月离弦还以为这缝隙要顺势塌陷,芜秋紧紧凝视着眼下,下颌线紧绷,唇瓣紧抿,一头银发被冲的在后方狂乱扬舞。
众人俱是沉重着,等一个结果,又或是结束前的一点预兆。
下一瞬,那阵波好似径自撞上了什么,洞内猛烈震开,月离弦心下亦是猛烈震颤,他脚步已是朝向前方,整个人开始蓄势待发。
那震动还是没有消停,芜秋已是知道自己抉择如何了。
只见地段之下,爆破而出的波卡住一般,余波就此被横弹过去,外面震的厉害,可再探地下却是再难撼动半分。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他再次一掌拂撼拍下,这一次,他准向要更明确,猛烈的直击向一点。
这时,那颇为撼动不了的地段终于微微震动起来,连带着这一整个溶洞空间,雪上加霜,月离弦被震的脚步不稳,头顶径直砸落下或细碎或大块光泽剔透的钟r-u石,他几度侧身险险避开。
正如芜秋所言,这时地下确实溢出股极浓厚的灵息,振人j-i,ng神。他再定眼看去,却见一个四方之物随着岩石震动下沉而缓缓而出,渐映入眼帘。
那方体通身纯净无垢,似玉非玉,好似潜伏着无尽浩瀚,正是那口流冥仙棺。
自那物浮出于面,芜秋神色终于好上不少,他吐出口气,又甩袖拂去,那横盖随他这番动作一声碰撞,一下子启了开来,流溢而出的,又有直冲人面、渗入骨髓的寒意。
月离弦这才注意到那棺底似乎要更不寻常,总让人觉出怪异,r_ou_眼分明能看见,神识确实探不出实体。好似眼前的是虚景,它不属于这个空间,又或是衔接着另一个维度一般。
而他确实也没有想错,流冥仙棺内里确实别有玄机,不仅维度独立,那时间流亦是可控。若是利用好这点,单是修炼上便不愁时间了,突飞猛进亦无不可。这点足够吸引驱动人,连带着那些风险代价都可被忽略不计。
当这口流冥棺现身的那刻,他涌来的心绪宛若得救一般,他却也知道,终究不会一样,只是希望多些罢了。
他很快便冷静下来,那点激动霎时被冲的烟消云散。
月离弦不自觉的搂紧了人,他步履艰难的朝那里迈进。仙宫翎静静依偎在他怀里,仍旧阖着目,脸色苍白到有些透明,气息都好似近乎于无。
月离弦心里刀刺般阵阵发疼,他注定要违背意志,把他从怀里推出去。
轻轻把人放落,为他整理微些乱开的衣衫,为他拂去额边散发,以端正仪容。
从面庞,又不舍的流连到滑凉骨指,一切都好似跟熟睡没有什么不同。
那口棺里确实很冷,冰凉的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芜秋亦是平复下来,他现在看谁都难受,垂下眸。
生疼。月离弦指甲都要攥近r_ou_里,他终是一把扶上那棺盖,一点一点推好,直到那人面容被全部挡住。
……就好像是亲自送他入殓。
芜秋看向一旁,“天元。”
天元沉默的走过来。
芜秋道:“尽力将散落在外的灵力围拢在仙棺周遭,做得到吗?”
天元点头,未见他动作,空气中充浮的极浓郁的灵息却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一下子推走一般,笼罩于那流冥棺一方。
月离弦问:“……这便完成了吗?”
“还差最后一步。”
芜秋来到棺身正前方,半跪下去,他指间破了些血,融在棺身外,嘴里低喃着什么,那棺在这密闭昏暗的的空间似是愈发通亮了些,直到映出棺内的一点点身形,月离弦才确信这点。
芜秋又静默一会儿,站起身来,不知是不是跪久了,他脚步竟有些虚,天元一把扶住他,已是感觉出不一样了。
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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