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接连几日不见踪影,这才上任多久,好的没见学会多少,坏的却已然无师自通了。”牧硝语气不善,都能让人联想到他甩鼻子喷气的模样。
月离弦装作听不懂,转移话题:“牧老,此番正要拜托你帮我寻个人。”
牧硝气仍未消,却也不曾造次,他问道:“宫主要找何人?”
“苏长明。”
牧硝那里良久噤了声,再待他开口,那抹不爽之意尽然消失,换成了几抹小心,只听他迟疑道:“……宫主寻他作何?”
“魍笙宫本就在寻他。”月离弦神色自若,声音照常沉稳,听不出情绪。“之前我见过他,亦与他相处过一段时日,自然知道他在何处躲,而后他在特殊时段,一言不发就动身离开,太可疑,所以我要寻他。”
他补充道:“此番只为查明原因,牧老不必多心。”
牧硝见他真不是为自己当年把人搞错的事秋后算账,放心下来几许,他立即表态道:“我自当协助宫主。”
“还有一人。”月离弦又道,他把那据闻是魍笙宫的那个样貌平庸的人大体上描述一遍,道出他的分析:“此人能代表阡渡教出手,地位必然不凡,也不会过多在人前露面,不论他有没有伪装,应不难寻,倘若寻不到,便把符合条件的人资料整理与我,若寻的到,能抓来最好。”
牧硝不禁出言:“宫主不怕与他们决裂?”
月离弦反问道:“你怕我们会声名狼藉吗?”
“自然不怕。”牧硝道。“可我们总要忌惮别人联手的,此番种种动作之下,我宫门现在恐怕很难再做到中立,真有那时,宫主既不与魔修联手,又遭受道修打压,该当如何?”
“此其一。”只听月离弦淡然接口。“乌合之众,牧老怎么就知道,他们不会争相加以讨好。”
牧硝见他似是有了衡量,心里也有些底:“无论宫主要做什么,魍笙宫永远会在宫主这边。”
月离弦把想交代的交代了下去,也不急着回魍笙宫了,他不知宫离弦现在是沉睡还是清醒,便试探性了唤了一句。
宫离弦懒懒的回应了他。
月离弦问道:“眼下我所经历的,有多少是相似于你的?”
“没有。”宫离弦打了个哈欠。“我们同样是魍笙宫的宫主,不过这位置是我自己夺来的。没有梅界庄的杂事,没见过芜秋,更没遇到过天元,也没有季敷罗,要说起来,只有他的婚配,季敷湘。”
“师尊没有婚配。”月离弦淡淡驳口。
“对。”宫离弦低低笑了几声,“他是我的师兄。”
“他不是你的。”
“他是。”宫离弦语调微扬,只一瞬,又沉了下来,好似那短暂的愉悦只是错觉。
“但是他死了,你一定想知道是谁害了他吧。”
月离弦只是想套话,本不欲跟他口气相冲,真到这时候,却越难管遏住自己的怒气,从他宣称自己的所有权开始。
所以他闭上了嘴,没接话。
宫离弦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着是我逼死了他。可你又知道什么,所谓正道修门的和谐才是最恶心的,表面是多么平顺善意,心里却期盼着他陨下,等着看好戏。一点一点的把人蚕食掉妄图捧杀,就是那么一个个虚伪善妒的伪君子,他那亲传弟子,可居之首。”
“我是把他关在笼子里逗弄,我也承认,季敷罗那女人跟那时的我像极,所以她该死,我也是。但是最可笑的,到了最后,十恶不赦的我却成了唯一一个要护他的人。”宫离弦冷笑一声。
“你说,他那么坦真率直的人,一旦认定什么就死心眼的坚定,把护正道安危为己任。当他被毕生珍视的这些背弃,却唯独被生平最不屑厌恶的魔修维护,那时得有多恶心。”
“如果这些还不够,那再加上他唯一一个亲传弟子,全然信赖的人反咬一口。他就会发现,魔,凭他一己之力,他除不尽,道,他放在心间,却被践踏撕裂,他无处容身,自己也容不下这样无能的自己,你说,这一切,够不够他崩溃呢。”
月离弦呼吸困难起来,他难受的咳嗽了几声,却无济于事。
“是我害他他吗?”宫离弦轻声道。“师兄从不是软弱的人,凭在他心里区区一个我,是无法真正把他消磨的。我现在渐明白了起来,那是一个根本就容他不下的世界,就好像所有的东西在紧密联系间,不知如何就演化成对他的针锋相对,偏偏相对的,还不是无关紧要的,全部都是最拿捏得住他的。”
月离弦遏不住地又咳了起来,大口喘起了气,他用灵力一遍遍的顺着几处道x,ue,好不容易舒缓过来一点。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对师尊能活过去抱期望,甚至希望他去死。”
宫离弦沉默良久,声音难得夹了几分不易觉察的伤。
“他这样……比起那时,要好上太多太多了。师兄他毫无生志,意志 y- in 灭使他比真正的傀儡还要麻木,单是看着就难受,我救不了他。”
月离弦却问:“仙宫翎在你手里,你若不想看他死,还有谁?”
宫离弦蓦然滞住,他忍着极大的无奈,终是把这块伤疤一点一点揭了起来。
“苏长明。”提起这名字,恨意又破土而出,“苏长明几次联系我,说他有办法能唤醒仙宫翎,我自然不信,可他对仙宫翎的了解终要甚于我,再加上…师兄又一直是那副模样,都不如让他了断更能减轻痛苦,可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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