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黄昏,在夕阳照耀下,物体拉出长长的影子,光亮正在慢慢消减,菜园子里暂时没人光顾。既然没有被发现的顾虑,方天林便任由孩子们的小身影在附近东摸西找。
有些东西估计是之前准备多了,没用完,便被三胞胎藏在各处,现在拿出来倒是极为方便。菜园子地面凹凸不平,孩子们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看着着实让人心焦。两人却是白担心一场,小家伙们稳着呢,跟个不倒翁似的一直保持着平衡。
沈家河抹了把汗,担心的同时又为自家孩子骄傲。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出像三胞胎这么机灵的娃,一想到儿子们可爱的模样,他就兴不起半点恐惧。孩子们会甜甜地叫他“爹”,还会围在他和媳妇身边打转,亲他们一下,就会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无论怎么看,三胞胎都是自家孩子,而不是不知来自何处的妖魔鬼怪。
看着孩子们忙碌的小身影,沈家河再也忍不住,开始上前帮忙。
三胞胎手劲比一般孩子要大不少,纵使如此,挖起土来也有点费劲,毕竟身体实在是太小了。沈家河一加入,这种情况便不存在。他拿过沈璧手中的小木棍,三两下便挖出一大捧湿泥。
方天林自问还算沉得住气,可是碰到自家三个孩子,就隔一段日子被刷新一次三观。他知道世上是真的存在天才型人物,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有不少这种记录。才古代流传至今的大都是十来岁就闻名天下的超级天才,现代不说别的,光天才少年班就有不少,十几岁就学完普通人要二十几年才能学会的知识,实在是让人汗颜不已。
可这样的天才,放到三胞胎面前,怕是会被比的连渣都不剩。方天林并不觉得他妄下论断,这是有根据的。试问谁能在还不到一周岁半的时候,就懂得制砖坯?还比村民做得都要好。方天林以前并不懂这些东西,在广延村待了两年,这种没有太大技术含量的手艺,他多多少少也会一些。
村民不讲究,晒好的土砖看似很规整,其实表面摸起来感觉很是粗糙,再加上和入了一些秸秆之类增加坚固稳定性的物品,更不可能保证有多光滑。但三胞胎做出的不一样,他刚才亲手体验过,泥砖虽小,摸着手感却是极佳。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儿子们到底是怎么才能做到这般!
方天林并没有上前帮忙,他仔细观察着孩子们的一举一动。在沈家河帮助下,三胞胎很快便准备妥当。一团湿泥,几把草,这就是所有。泥团很普通,方天林再怎么看也看不出花来。他拿起那几样杂草辨认,最终宣告放弃,就是很普通的野草,并没有哪里特殊。
见需要的物品已经齐备,三胞胎立即开始行动。沈璧跟沈璋处理那团湿泥,沈璜则处理野草。
泥团湿度不大,粘性却已足够。方天林看过,就是最普通的黄泥,并不是黏土,不过农家要求不高,用来晒制泥砖一点问题都没有。
方天林看得仔细,他发现分成两块的泥团,经沈璧沈璋小手一捣弄,就无比细腻,瞧着粘性似乎也增加了不少。他眯起眼睛,心底起了波澜。这明显不正常,他虽然不是什么有大学问之人,但他清楚,湿泥的性状被改变了,也就是说,跟之前的泥土几乎是两种物品,区别之大不亚于黏土跟陶瓷。
大儿子二儿子这边就够诡异,小儿子那头更是让人大开眼界。
沈璜随手拿起几棵草,小手轻轻一捋,便不断有汁液滴进一口小破碗中。如此循坏往复几次后,那几把草就全都变成枯黄,换来的便是一小碗绿色液体。
方天林还好,沈家河见状,早就惊讶得嘴大张,好似能塞进去一个鸡蛋,心里更是如狂风呼啸般,不断重复着“他家这三个孩子难道真是神仙下凡不成?”这样的疑问,不然怎么可能会有仙人般的手段?
两人就这么一愣怔的工夫,沈璜已经将碗中液体的绿色去掉,然后双手捧起小碗,将汁液倒入又重新和成一团的湿泥中。紧接着,沈璧跟沈璋便开始捏制小泥砖,规格和之前的一模一样,都是小孩巴掌大。
方天林压下心中惊骇,重新拿起两块原先做好的泥砖,叠在一起比对。他不由愣住,两块泥砖竟然大小一致,分毫无差。
没一会,沈璧最先完工,他捧着手中那块已经干燥好的泥砖,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方天林。
“璧儿真厉害!”方天林强装镇定,硬是扯出一张笑脸,这才开口夸道,心中却是流下一滴泪,儿子们这么妖孽,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有什么成就感?
听到父亲夸他,沈璧立即奉上一个甜甜的笑容,露出几粒小米牙,笑得那叫一个纯粹开心。
方天林当即被抚慰,失落感消失得无影无踪。自家孩子这么能耐,他这个当父亲的也该与有荣焉才对,那些消极的想法不应当出现在他脑海中,以后他要更加努力赚钱养媳妇孩子。
刚夸完沈璧,沈璋也颠颠过来,奶声奶气地叫了声“阿父”。方天林没有厚此薄彼,同样夸了他一通,乐得沈璋小脸都笑成一团。
此刻沈璜已经被沈家河半抱在怀里,风中不时飘来一声声轻笑。
方天林看着得了夸赞便一脸欢笑的几个儿子,心中阴霾尽去。只要不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儿子们当成正常孩子对待,这世界其实很美好。
“璧儿,阿父也能这样吗?”方天林眼中闪过一抹好奇,指着沈璧正在塑形的那块泥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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