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挽青心思还是比较简单,他并没有看通其中关窍,只觉得有人要害他,至于此人的身份,以及他们如何结仇的他还真不知道。
不等两人寒暄几句,那边送饭的人便来了。还是那个灰扑扑的打扮,还是没人一大勺半馊不馊的饭,到莫挽青当然少不了那个窝窝头。
真正让他们吃惊的是,今日大胡子的伙食居然是一荤三素菜,甚至还有一小瓶酒,由两个狱卒特地送过去的。
见此除了莫挽青之外的其他人都神色古怪,突然变丰盛的饭菜可不是什么好事,那一般是给快要上路的人吃的。
果然那两个狱卒放下饭菜后难得放软了点语气说,“好生用吧,过几日上路也别有牵挂。”
按例说完该说的话,两人便退出牢房将锁还是原样锁上,徒留大胡子呆愣在原地。
莫挽青不是真傻,这话一听就不是好话,连忙弹起来叫道:“大胡子!”
一时魔怔似的大汉缓缓转身看向他,眼里居然有了些晶莹,他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说:“没事的,谁没有个死字呢。况且我被关在这里都快20年了,终于等来一个解脱也好。”
没有谁会觉得活着不好,更没有谁会说死挺好,那些话其实半真半假。
他被以滔天大罪关在牢里,20年来上述无数次,光上公堂的次数就有不下百次,但他始终没有将头上“奸细”的帽子摘去。
这些年来只要想到自己被抓时妻子父母惊疑的神情,想到20年在牢里家里族里以他为耻断绝往来,想到他那一双还尚且年幼的孩子他的心都在滴血。
但那又能怎么办呢,案子还是没有个结果,等了20年早就想到自己怕是难逃一死,本以为他生的意志早就被磨掉了,但知道结果的那一刻还是充满了不甘。
第32章:祸从口出
日头渐渐升高,上堂的时间近了,牢里突然爆发一阵骚动,不知所以的他们都看向骚动的来源,却因为距离太远只远远看到来了两个壮汉从一个牢房里抬出什么,很快一切恢复平静。
突然出现的动静打断大胡子的思绪,一时愕然地看完全程,随后想到什么,摇头暂且抛去不提。那边莫挽青倒没有被这点动静吸引注意,追问道:“我想知道整个过程,不能让你不明不白地走!”
大胡子苦笑摇头道:“都晚了,若是早些遇到你,兴许我会为这一丝活下去的希望而挣扎,但……现在说这些已失去意义,倘若你能走出去,就帮我照看点我的妻儿,我家便在城南驴肉巷子,挂着大红幡子的那家。”
临走前的托付,莫挽青自然答应的好好的,但仍是劝大胡子要做最后的争取,他还是觉得有冤屈定然可以申报……
骤然发现此时早已过了升堂时辰,也不见狱卒来带他,正疑惑间大胡子说:“嗳,今天怕是要推迟的,方才的动静十有八九是死人了。你且等上一等,若是还开堂还会来提你的。”
说起死人他很是平静,大牢里死个人不算啥,得了恶疾的,熬不过刑的,多了去,所以骚动也只有短暂的一刻儿,抬走后大家还是该怎样还怎样。
而这点“小事”却让今日的开堂足足延迟到第二日,下午狱卒来远远通知了一声,莫挽青才得知今日开堂已然取消。
“不应该啊,死个人而已,一会儿的功夫就好了,犯不着延迟正事啊……”
大胡子还在那儿纳闷的嘀咕,他的晚饭便被送到了,和午时一般的丰盛,他苦笑地拉住狱卒率先问:“兄弟方便告诉我个时间吗?”
想是临死之人又是在这儿关了这么多年的,多少还算有点微薄的感情,还算爽快地告诉他就在两日后。
大胡子似乎也只是问上一问,问完还是平静地享用这顿饭,还自嘲道:“20年没吃到人吃的东西了,真爽,还有这烧刀子,真真是痛快,可惜我们相隔太远,不然陪哥哥喝一趟啊!”
莫挽青只觉得心酸,大胡子是这里唯一对他有好脸色的人,但没想到缘分这东西如此浅薄,转瞬便是死别。
但同为一大老爷们,又不是什么酸腐书生,他说不出什么肉麻的话,而且他本身就命悬一线,看似好转的局面时刻会跌入深渊。现在连他都难以预料前路如何,甚至就连他此刻的病都不知是否会转好……
相对无言,莫挽青不知不觉间打了个盹儿,深夜却被一阵人走动说话的声音给惊醒了,抬眼一看却震惊在当场。
大胡子!
墙壁上一大片黑红色pēn_shè状液体,可以想象刚被撒上去的颜色有多鲜艳。而墙根下靠着一个人,不,应该说是一具尸体,他僵硬地垂着头,再往下看是一只染血的手,那只半摊开的手心里掉出一片东西。
和早上一样的人进去将人放上担架,白布盖好,很快抬出去。
莫挽青木然地看着这一幕,他甚至听到有狱卒议论道:“可怜呐,20年,他也真能熬,换作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确实,他在这里呆的时间是前所未见的长,但他的事情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不然也不会有这20年。
“熬下去又怎样,来了这里哪能走出去啊,你看他20年还不是一场空。”
“哎,你来的早,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间谍”
“是或不是现在还重要吗……”
他们越走越远,声音也渐弱,渐渐消失,莫挽青盯着那个角落长久不动不出声……
章府那边大丫鬟被收监无疑让章老板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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