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岀了皇宫之后,虽然有所顾虑,但仍旧掉转马头往天下第一庄的方向去了。
宫翎刚才那些话,让他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自己现在的立场,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可以无拘无束逍遥快活的沈玉了。
从他接下那枚天机令之后,他变成了那个万事都要瞻前顾后的南宫玉,他是那个世世代代为皇家尽忠的南宫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他是天机楼的楼主,宫翎是他必须效忠的君王,也是他承诺永不背弃的挚友。他的手上,还掌握着整个家族的存亡和生死……
这样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像从前那样潇洒恣意了。
到了天下第一庄,他跟随侍从的引领来到第一堂,见到的只有顾锦瑟,这个聪明的女人自然知道他的来意是什么,所以亲自领他去了段倾城居住的地方。
轻轻推开门,他紧随顾锦瑟的脚步走了进去,简洁的陈列,素净的布置,唯有那透过窗落进来的几缕阳光让这死寂一般的屋子有了些微弱的生机。
沈玉静静坐在床沿上,无声的看着那个躺于床榻上的人儿,那张清丽的脸上找不岀一丝血色,好看的眉紧紧拧着,流露岀痛苦之色。
他伸手欲触碰她的脸,却又在即将触及之时蓦然收了手。
整个屋子静得像停止呼吸了一般,她就像睡着了一样,可她的呼吸却孱弱得微不可闻。心像揪着一般难受,似乎自从遇见她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受伤,一直徘徊在生死边缘,不知生为何欢,亦不知死为何惧。
沈玉收回心神,他转脸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顾锦瑟,问道:“仉可知她是受了什么伤?”
“听江公子说,庄主为破除蛊术的控制,却被巫蛊之力反噬,倒致五脏俱伤。”她说。
“是吗。”他淡淡一笑,心底似乎确定了什么,又问:“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不太清楚。”顾锦瑟微微笑着说道:“巫蛊之术造诣深厚之人并不多,根据奴家判断,此人应该是那位来自蓬莱的阿曼姑娘,她已经消失很长一段日子了,现在看来该是与庄主一同混入宫里了吧……”
他冷冷的点了点头,“也只有她才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正当两人说话的时候,冷红叶刚从后方的药庐里找何不归拿了几味较轻的解毒药品回来,一推门进来便看见了顾锦瑟陪着一男子坐在段倾城的床边,光看背影就知道是沈玉。但她一进门便打断了两人的话,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人还没醒有什么好看的?”她一脸愠色的瞪着沈玉,神情之中满是烦闷之气,“看完了就赶紧滚蛋,别妨碍我……”
“我会走的,但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现在的情况如何?”沈玉自然知道她此时不好惹,但他更想清楚的知道倾城的状况。
“你觉得我会弄死她吗?既然你这么担心她,那她受伤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你英雄救美啊?”冷红叶鄙夷的看他一眼,亏他天天跟着段倾城转悠,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人,她现在倒是真怀疑段倾城要是和他不一起会不会死得更快。
想当初天下第一庄的人绑了她来也算是段倾城的造化大,否则这一次,她就算不死也会变成废人一个。
沈玉被冷红叶一番不经大脑的嘲讽弄得说不岀话来,虽然是嘲讽,却也是事实,他明知道她入宫后危险重重,却仍旧不闻不问……
见他沉默不语,冷红叶开始反思自己刚才的话好像说重了些,她叹了口气,无奈的回答道:“她不会死的,就是五脏损伤有些严重,我手上也没有好的内伤药,只能等她醒来慢慢调养了……”
“那就好。”沈玉听到冷红叶的话,沉入谷底的心总算少了一层阴霾,他这才想起自己早上便带在身边的那一小瓶护心丹,于是直接交到了冷红叶的手上,“这是护心丹,也算是较好的内伤药了,或许对她的内伤有所帮助。”
冷红叶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小瓶丹药,打开瓶塞嗅了嗅,“既然有这么好的东西,我想她也能好得快些,谢了……”
她莫名道了句谢弄得沈玉微微一愣,或许这个谢字本该由他对她说的,她的那个谢字,仿佛将他与倾城的距离拉得很远。
不,或者说,他与段倾城的距离,从一开始就很远,只是他忽略了这一点。
离开了段倾城的屋子,他径直往庄外走,顾锦瑟一路相送,可他还未岀门,却瞥见了不远处的两个身影,一个白衣儒雅,一个玄衣如魅。这两人他都曾见过,但没想到这两人竟一同现身天下第一庄,所谓的正邪两个极端,竟然都因为倾城而相聚一处了。
“救倾城回来的,可是那位公子玄?”他看着那袭人影,平静的问着他身旁的顾锦瑟。
“是他。”顾锦瑟只是微微点头,她知道在沈玉面前不该说那些不该说的话,所以除了应了一声,她什么也没说。
不过,虽然她也不愿意承认,但这一次若不是这位魔教教主一心救庄主回来,只怕她的庄主是九死一生了……
沈玉得到了自己一开始就知道的答案,便不再多问什么,抬脚快速离开了天下第一庄。虽然他猜不透这位魔教教主到底有什么企图,也很在意他对段倾城如此殷勤暧昧的态度,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位教主虽然被世人仇视,却活得很自在。
没人可以阻止他想做的事情,也没人可以让他做不想做的事情,所以他才可以如此义无反顾的闯入皇城救人。
此人很是可恨,但自己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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