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夏征首先想到的便是还阳者,村子本身就是曾有人居住在这里的证明,有人就自然会死人,那么这里有还阳者存在,倒也不足为奇——就是不知道沈清汜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夏征拔剑出鞘,跟随着符鸟的指引,小心翼翼地继续往前走,他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大批还阳者的准备,不料这一路却走得分外轻松,别说是还阳者,就连空气中的污浊之气似乎都要比村外少很多。
不多时,夏征来到一个种了梨树的院落门前,符鸟指示的地方就是这里。时隔多日,他总算松了口气,抬手在门上轻轻叩了几下:“有人在吗?”
屋里的沈清汜和袁桐月对视了一眼,过往的记忆大量涌现,他已经听出这是夏征的声音:“劳烦姑娘出去看看吧。”
“好吧。”袁桐月点点头,转身离开。
袁桐月出去之后,沈清汜回头看向季葭,季葭也抬起眼与他对视。沈清汜沉默了片刻,右手缓缓扣住季葭纤细的脖颈,五指渐渐收紧,他知道,只要再多用一些力,这个女子的脖子便会被他折断。
季葭不为所动,依旧抬眼看他,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睛,仿佛能把人看透。沈清汜有些厌恶地别开眼,眼前的这个“人”,就算只是安静地坐着,也总是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种情绪令沈清汜忍不住手上稍稍使力,季葭因为呼吸不畅,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沈清汜见状皱了皱眉,没有脉搏却还是能够呼吸,难道浊气还能把人变成怪物不成?
“聂公子,是来找你的。”外面传来袁桐月的声音。
……不行。
沈清汜默默地把手收了回来,看着季葭捂着脖子轻轻咳嗽。说不定没有脉搏只是疾病造成的假象,说不定她也只是个普通女子,这十年来沈清汜已经错过太多,早已不能再凭借以前的直觉,判断她是否具有威胁。
袁桐月并没有把夏征带进来,于是沈清汜在将门重新落锁之后,走了出去。夏征老远就看见他的身影,冲他笑着挥了挥手,反而是沈清汜一愣:这是在闹什么?他们很熟吗?
待沈清汜走到身边,夏征一把将他拉到面前仔细打量,确定了他还是完完整整的之后,冲袁桐月行了一礼道:“这几天真是打扰姑娘了,我们……”
告辞的话还没说出口,夏征便看见袁乾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不由地皱起眉头——这人身上好重的死气。
于是,话到嘴边便成了:“我们……大概还要叨扰几日。”
话锋转换之生硬,让沈清汜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 季葭:我就静静地看你装逼
某篌:……=a=
☆、九天(修)
树林,大火,厉鬼尖啸。
晚霞的颜色红得可怕,天空仿佛在震动,就像即将垮塌的穹顶,无数天火如碎屑般狠狠砸下……
然后,是被天火灼烧的剧痛。
体无完肤。
沈清汜从噩梦中惊醒,他喘着气,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咬牙忍过剧烈的头痛之后,沈清汜开始静下来回忆自己方才是否曾尖叫出声。伤口是独自一人时才能舔舐的,在人前,受伤的动物会装得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高傲,只因为这样的狼狈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尤其是夏征。
想到夏征……沈清汜微微眯起双眼,他赖在这里也有大半天了,除了一开始听他自称“聂凉”时有些好奇的打量之外,一直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让沈清汜有些疑惑,也不知他究竟作何打算?看夏征的装束,他应该是送葬人无误,但是沈清汜自己的那些发现,他却一个字都没跟夏征提,想看戏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他不觉得自己有那个义务。
有这么一个完全没自觉的队友的结果,就只能是苦了夏征。完全没有休息的机会,夜色刚至,他便已经从自己的房间里偷偷溜了出来。
袁乾身上所带的死气浓得有些不寻常,就连一些已经彻底疯狂的还阳者,都未必会有如此骇人的死气,这可由不得夏征不上心。要说真是还阳者反倒好办,偏偏这个袁乾看起来神智清醒,哪里有半分还阳者的样子,这让作为送葬人的夏征隐隐觉得有些担心——莫非这么多年之后,还阳者出现异变了吗?
关于这里的事情,相比起去问沈清汜,夏征更愿意选择独自调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沈清汜这个人在带给他一种熟稔感觉的同时,也带给他一种压迫感,让他潜意识里不想与之深交。
多年的送葬人生活,让夏征早就习惯了在黑暗中行动,挂在腰间的令牌在灌输灵力之后发出柔柔的光芒,围绕在夏征身边的黑暗与它稍一接触,便如同潮水般向后退去。夏征简单观察了一番周围的情况之后,一步步向后院走去,误打误撞地,竟来到季葭的房间附近。
和沈清汜一样,他也被这附近干净异常的气息震了一下,不待他多想,令牌散发的光芒便已经瞬间大涨,这种并不常见的现象,顿时令夏征如临大敌。
“九天?”一个男声从背后响起,夏征警觉地回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沈清汜,稍稍放心之后,却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大晚上不好好睡觉,你来这里做什么?”
“睡不着随便走走,”沈清汜勾起嘴角,“倒是一出来就看到你在找死,我心甚慰。”
“……沈公子,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夏征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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