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以小白的性格,只要自己持之以恒地讨饶,他绝对会心软的,以他多年的经验来断定。
这么想好,他也不再犹豫,毕竟,若是再拖下去,自己的一条命或许真的要搭在这寻药的路上了,他可还想好好留着自己这条命,与小白耗上一生一世呢。
那是多长呢?万年?抑或是亿年?
想起未来,他的胸腔中溢满了满足的甜蜜。
他心头思绪万千,面上却是不显,而手上动作也并没有停下,指尖轻轻点上小白白皙的额头,他看着小白额间的碎发,不禁指尖向上带了几丝发丝,将那额间碎发耷拉上小白的墨发之中。
小白在睡梦之中紧蹙眉头,委屈的模样在黑无常看来极为可爱。
他脑海中那万年前与魔界战斗杀红了眼如同狂野猛兽一般的小白,以及如今灼灼风华书生意气的小白神奇地融合在了一起,让他心中的那深沉的感情愈加浓厚。
他手指点上他的眉心,缓缓阖上了双目。一时间,星星点点的闪烁着的圆点跳跃着从黑无常的指尖窜进床上的小白眉骨之中,隐于他的身体,慢慢解开禁锢着他己身的咒术。
小白身上慢慢显现出一圈又一圈的铁锁,而那铁锁之上,是一具又一具的金锁,将他捆得严严实实。时间在流逝,那金锁从小白的脚部开始解锁,渐渐向上一点一点解开,最终全部消亡在视野之中,汇成了一股又一股金丝气流。
黑无常收回右手,坐在了那床榻之上,双目认真地紧盯着眼前之人的一举一动。
床榻的白衣的男子手指微动,随后那微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弧形好看的眼皮也微微颤了颤。黑无常眼看那人即将转醒,却是双手握住了白衣男子的手掌,轻轻按捏着他略显僵硬的指尖,用力适宜地碾压着,按摩着。
小白的意识在黑暗中飘荡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从那混沌的地方挣脱出来。他企图睁开那有点疲态的眼皮,却是努力了好久,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入目之处,是一段略显质朴的房梁,一根厚实的房梁横跨小木屋,稳住木屋的屋顶。
他感觉自己的身子似是有些僵硬,适应了好久,才发觉自己的手指似是被人握在手中,轻柔地揉捏着。
他心头一惊,却是不动声色地睨着眼侧过头看向另一边。
目光所及之处,一块极为熟悉的布料,黑色的薄衫之上还隐约可见凝固着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他不禁心头紧张。
“小黑……”他出声叫那人,声音明明是暗哑的,却是透着焦急。
握着他手指的温柔手掌愈加的轻柔小心,而小白迷茫的视线中约莫可以看清一个微微靠近的脸庞,他紧盯着小白,温柔的语气简直就好像是在对待自己最挚爱的珍宝。“我在,我在。”
听到那人熟悉的嗓音,他的心头立时便安心下来,他昏昏欲睡,身体也沉重极了,他正准备安心地睡去,却是心头一震,昏迷前的一幕幕展现在他的眼前。他心中剧烈动荡,倏地一下起了身。
黑无常没有想到他动作如此之大,赶忙上前扶住那人纤薄的身子,担忧道:“你小心点,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现在身体应该还没恢复过来,不要这么大的动作。”
小白没有接他的好意,他的眼底带着一些懊恼,冷冷地扶开黑无常摸在他腰间的手掌,身体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点,锐利的、似乎洞察一切的双眸横扫眼前黑衣男子的脸颊,质问道:“你是否该说说你为何要对我施法?”
你知不知道也是一个不小心,现在我说不定就不能见到你了!
黑无常自是知道小白是担心他的安危,但却是没有想过小白此刻内心真正的想法,便无奈地耸耸肩,解释道:“我不是怕你以命搏命吗?你也知道,当时真是千钧一发了,若是我解释,说不定就来不及将你救出来了。”说完,他极为哀怨地看着小白,补充了一句。“我真的只是害怕今生再也见不到你。”
小白本来心中还有些气闷,如今听他这么一说,立时就心中臊得慌,好在他平日里云淡风轻惯了,即便他现如今当真羞赧地无地自容,也能平心静气地遮掩过去。
他扭过头,不看黑无常那眼中浓浓的哀愁,别扭地讽刺:“呵,我自然有办法将你们全部都安全护住,并且安然送你们离岛。”
黑无常不对这句话的真实性进行评判,只是问:“那么你自己呢?”
小白恼羞成怒,瞪着眼睛想要狠狠给这个黑无常一个下马威,却在下一刻傻了眼。眼前的黑无常眸间的彩光透着点经历千年、万年沉淀下来的宁静内敛,而那冰冷的嘴角也是给他了一种尖厉的霸气,让他心头大恸。
那明明就是他渴望了上千年的眼神。
“你……温默珏?”
此话一出,木屋内的气息顿时凝固住,甚至连彼此的呼气声都消失不见。
小白在那一瞬间真的以为黑无常已经恢复了记忆,再次成为了温默珏,那种气质、那种冷然、那种霸气,明明就是他最熟悉也是如今他最陌生的那个人身上常有的……那种感觉,就如同消失了几千年的人,总算穿越了千年,再次来到了他的身边,给他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感觉。
但同样的,还有他心中升腾起的激荡。
但所谓,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当黑无常用迷茫的目光盯着他的时候,他再次发觉,自己又是白日做梦了。
他无力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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