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玲猝不及防,被他扑倒。
他眼疾手快扣住她的手腕,按住她腕上筋脉。他握力惊人,蒋玲根本就扛不住,手一松,菜刀掉在地上。
黑雾像流淌在黑暗中的污水,沿着蒋玲的手臂流向邢战。但在即将触碰到邢战的刹那,口袋里的平安扣骤亮,莹白色的光逼退了黑雾。
宫牧眉角一跳,身上火光大盛。
就在这时,边上蹿出一个黑影,他高举一把长条形的东西,口中念念有词,连跑带跳动作笨拙。
乌云散开,月色正明,来人竟然是来茶坊骚扰过蒋玲的神棍年轻人。
他挥动桃木剑,啪的一声抽在她肩膀上,大喝一声:“退!”
一道霞光冲入蒋玲体内,与此同时黑雾受到重击似的飞出蒋玲身体,漂浮在半空中翻滚扭动。
说时迟那时快,宫牧踏前一步,只这一步他从少年拔高到成年,狭长的眼眸明丽动人,绯色衣袍在烈焰中翻飞,火光照亮了整个天空。
一团火焰飞出他的掌心,眨眼间火焰涨大成火球,黑雾瞬间点燃,被囚禁在火之牢笼中。
几声凄厉的尖叫,黑雾和火焰同时消失,一张鬼面具掉在地上。
青面獠牙,笑容狰狞,月光下诡异万分。
宫牧疑惑,刚想去捡拾,面具呼的一下冒出青色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林辉捂着脖子趁机逃脱,可没跑几步又心生恶意,一脚踹在蒋玲的身上。
“你干什么!”邢战怒吼。
蒋玲意识不清,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后清醒过来,痛苦地捂着肚子:“好痛!”
“阿玲?”
她根本就站不起来,邢战想去抱她,但在她身下摸到了一手的血。
“我的孩子!”蒋玲蜷缩成一团。
她怀孕了,没有人知道。
林辉惊恐,抖得跟筛糠似的:“是她要杀我!是她自己不好!”
他像远离什么脏东西一样扭头就跑,边跑边回头看,一不小心被管道绊倒,一头栽倒在地。这一摔摔得不巧,膝盖砸到了另一根管道上,他捂着膝盖在地上打滚嚎叫。
蒋玲痛苦地呻.吟,泪流满面。
邢战毫不迟疑地抱起她:“别怕!我们去医院!”
一脚踹开天台的门,几个女孩还躲在后面忧心忡忡,一看到满身是血的蒋玲都吓得叫起来。
“别叫了!”邢战沉声道,冲林辉那边偏了偏头,“你们扶着他,一起去医院。”
一群人乱糟糟地赶到医院。蒋玲被送去急救,林辉被送去检查。
邢战的手上脸上都沾满了血污,他脱掉染血的外套,擦了擦脸丢进垃圾桶,疲惫万分地坐在走廊里。
他弓着背,手臂搁在大腿上,上身的肌肉撑起单薄的背心,脸上还留有未擦净的血痕,虽然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却散发着无法忽视的野性和性感。
宫牧坐在他身边,冷冷注视着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和病患。
许久,邢战深吸一口气,大哥似的往椅子上一靠,斜着眼看小神棍:“你谁啊你?”
年轻人挺着胸骄傲地自报家门:“我是清玄派第三十二代传人天师道的继承人隐世修行者苍泊。”
“啊?”邢战对于过长的定语有听力障碍。
“我是清玄派……”
“行了行了,叫苍泊是吧,不用再重复了。”邢战打量着他,“为什么你会在那里?”
“那天我就觉得那位小姐不对劲,肯定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留了个心眼,没想到真的出事了,我就赶了过来。”
“留了个心眼,留了什么心眼?”
苍泊支支吾吾的,在邢战的逼视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烧掉一半的小纸人:“就这个,我本来都睡了,突然感觉到替身纸人被毁,就知道不对劲了。”
宫牧好奇地凑过去,苍泊就看见一团灵力充沛的红云飘来,吓得连连后退。
看来这冒冒失失的家伙还真有点本事,邢战摸着下巴暗想。
折腾了一晚上,所有人都精疲力竭。当医生从手术间出来时,天都亮了。
小孩肯定是保不住的,幸而蒋玲没事,但她麻药未退,人还没有清醒。
邢战让女孩们守着蒋玲,他心里还有一件事放不下,就是林辉。
林辉膝盖骨骨裂打了石膏,正在哭天抢地地叫痛。邢战去的时候刚好听到在他嚎:“痛死我了啊!都是那个贱人害我!我要告她!叫她赔钱!痛痛!”
果然!邢战担心的就是这个,这家伙很是无耻,坑了人女孩,害人怀孕又流产,自己摔伤了还惦记着钱。但现在蒋玲身心受伤,情绪不稳,要是再跟他纠缠不清,或者闹到派出所,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
邢战心里冒火,直想冲进去把他揍个半身不遂。
宫牧看出了他的心思,飘到他面前:“想教训他?”
邢战扫了他一眼:“你有办法?”
宫牧眼波流转,笑容狡黠:“那是当然。”
“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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