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溟海笑了,这是他见面以来第一次露出微笑,如同冰山上的一株仙草凝结出的露珠,在破晓第一线阳光下滴落,清冷又美好:“好,我来帮你刻。”
这回邢战傻眼了,他原本是为了调节气氛开个玩笑,没想到苍溟海当真了。
“哎?真的可以吗?难道不都是刻南无阿弥陀佛恶灵退散之类的吗?”
“言咒归根到底是信力,南无阿弥陀佛也好,恶灵退散也好,千万年来被人用来扬善除恶,集聚了强大的信力。言咒本就没有局限,当一句话被千千万万人唱诵,其本身就具有了信力。来,给我吧,很快就好。”
当邢战戴着珠串走出仓库时,外面的阳光刺得他差点睁不开眼,珠串在光照下愈发晶莹剔透,隐隐透着金光。
回想起与苍溟海的对话,他仍觉不可思议,太多的古怪像迷雾一样遮住了他的眼睛。
既然想不通,他便没有再勉强,相信以后总会有机缘。
眼睛适应了强烈的光照,邢战走了几步,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他一身藏青色,撑着一把黑伞,肩膀上伏着翠绿的守宫,如墨竹般清俊雅致,正是宋游玄。
☆、第18章
“宋老板,你怎么会在这里?”邢战迎了上去。
宋游玄似乎是极为艰难才把视线从仓库上移开,冲邢战微微一笑:“刚好路过。”
邢战看看仓库,再看看宋游玄,翡翠在他肩膀上吐着信子。“那我先走了。”邢战退后一步。
宋游玄继续凝望着仓库没有回答,或者说根本没空回答,他的眼神是邢战从未见过的灼热,脸上焕发出光彩,仿佛在他眼里除了那栋仓库,已看不见其他东西了。
邢战走出很远再回头,看见他仍然伫立原地,是太阳底下唯一一抹阴影。
夜晚,邢战躺在床上把玩着珠串,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摩挲着玉珠,玉珠带了体温,触手温润细腻。
“这个苍溟海,绝对不是苍泊的大哥。”邢战突然道。
宫牧正在坐在他身边专心致志地捧着ipad看鬼片,没有理会他。
“喂,我跟你说话呢!”邢战踢了宫牧一脚。
宫牧斜了他一眼,这几天哪怕只是在邢战面前,他都经常以成人形态出现,这一眼瞟来,顾盼生姿,恣意fēng_liú。
邢战心口一颤,轻咳一声掩饰刹那间错乱的情绪,自顾自地说道:“苍泊那小子每次提到他所谓大哥舌头都要打结,两人的相处也不像兄弟,这倒是其次,苍泊说他小时候就看苍溟海布阵降妖,如果他们是兄弟,苍泊小时候苍溟海才多大,难道十来岁的小孩就能降妖了?”
“当然不可能是兄弟。”宫牧往邢战身上挪了挪,他没有体温,而邢战身上又总是滚烫滚烫的,黏在一起温暖舒适,“苍溟海的年纪当他太爷爷都够了。”
“我就知道。”邢战丝毫不意外,“你不觉得宋游玄和苍溟海很像吗?我猜想,他们是认识的。仔细一想,今天的见面好像还是在宋游玄的有意暗示下促成的。”
邢战将平安扣从背心里捞出来,与珠串放在一起,以邢战这个外行的眼光来看,两者的玉料十分相似,冥冥之中有什么将它们联在了一起。
记忆的碎片连接成片,无意间寻到关键一点。
“宋游玄雕的人偶都是苍溟海!”邢战从床上蹦起来,“难怪呢,我看到人就觉眼熟,就是在他店里看到的,绝对不会错!”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忽然空调嘎吱嘎吱地叫了几声,没了动静。
邢战按了几遍遥控器没有反应,又踩着凳子摆弄了一阵,非但没有修好,反而出了一身汗。
“空调怎么坏了?”
邢战郁闷极了,这天气已热到不开空调无法入眠,更何况他的小房间通风本来就不太好。
“真要命了,这叫我今天晚上怎么睡觉?”邢战捶了空调几拳。
宫牧头也不抬,对他来说有没有空调根本无所谓。
房间里连把像样的扇子都没有,邢战从抽屉里找了本巴掌大的小本子扇风,但他心情烦躁,越扇越热,躺在床上汗出如浆。
邢战强迫自己闭上眼睛静心,身边宫牧翻了个身,衣袍从他臂膀上擦过,邢战只觉一股清凉带走了身上的燥热。
几乎是下意识的,邢战往宫牧身上凑去。
宫牧看得投入没有反应。
丝丝凉意渗入肌肤,舒服得邢战直想叫唤,又往他那边靠了靠。
宫牧感觉到了邢战的动作:“你在干什么?”
邢战毫无愧色:“你身上凉快,让我靠会。”
“你占着我的地方了。”
邢战瞪着眼:“这是我的床!你闯进我的房间,躺在我床上,还敢说我占你地方?再说了,你一个鬼要什么床啊!”
总觉得他这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宫牧也没有办法反驳,只能任由邢战靠过来。
就好像身边躺了块大冰块,是炎炎夏日里唯一的清凉之物,连房间都似乎降了几度。也许修空调已不是那么紧急的事了,邢战心满意足地抱着他磨蹭。
宫牧被他蹭烦了,丢掉ipad一个翻转压在邢战身上,锁住他的左手和双脚。
邢战正舒服着呢,冷不防被他压倒,用唯一能活动的一只手推了推,却发现他稳若磐石,纹丝不动。
一冷一热两具身体紧贴在一起,又有另外一种火在小股小股地烧着。
“干嘛呢?”邢战语气挑衅。
宫牧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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