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才在床边坐定,就有妇人拿了金钱彩果往床上抛撒,鱼儿知道她们这是在“撒帐”,于是照着规矩不敢闪躲、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处。接着男在左女在右,鱼儿和小栓子各自被取了一缕头发,两家人拿出缎带、钗子、木梳、头须之类,将鱼儿和小栓子那两缕头发扎系在一起……
此举北宋人称之为“合髻”,早在出嫁前鱼儿便知道会有这么一个规矩,对这个规矩的涵义也一想就通。
但哪怕鱼儿事先便已知晓了这个规矩,但当刘氏和林氏把她的头发和小栓子的扎系在一起时,鱼儿心里还是多出了一丝奇妙的感觉,仿若有了这两缕相合在一起的青丝后,她和小栓子从此便会不离不弃、永不分开。
这原本应是个喜庆感人的时刻,可鱼儿却在这一刻悄悄的袖了眼眶,心里更是百感交集、五味俱全。与此同时,坐在鱼儿身旁的小栓子眼里同样有着泪光闪动,但除此之外,有更多的感动、满足、欣喜等情绪映在他的眼底,只可惜那袖艳艳的袖盖头遮挡住了鱼儿的视线,让鱼儿错过了小栓子眼底的神色……
此情此景,自是让一旁的刘氏和林氏也跟着喜极而泣,但她们知道还有些仪式还没完成,因此她们很快就收敛住彼此的情绪,一个忙着将那对用彩带连在一起的酒杯取来,一个忙着出声催促鱼儿和小栓子喝交杯酒。
鱼儿知道没有喝这交杯酒,这婚礼就称不上是完整的婚礼,因此她很快就乖乖的按照刘氏的叮嘱,同小栓子手勾着手儿、脸贴着脸,一起喝了那有着别样意义的交杯酒。
喝完之后小栓子按照北宋习俗摘下鱼儿头上的一朵花儿,鱼儿则袖着脸解开小栓子身上一粒绿抛扭。随后二人才按照长辈们一早的吩咐,把酒杯连同花冠子一起扔到了床底下。
这酒杯才一落地,便有心急的人急忙忙的趴下去观看,见那对酒杯一个仰着、一个扣着,马上喜气洋洋的高声喊了句:“大吉!”
原来这酒杯若是扔得一仰一扣,便可称之为大吉之兆,有天翻地覆、阴阳和谐之意。因此“大吉”这短短的两个字,让屋里众人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也有人马上出声道喜,说着些“早生贵子”、“子孙满堂”的吉利话儿,把林氏和刘氏哄得眉开眼笑。
随后便有人过来将床帐慢慢的掩上,这帐子掩上后屋里的人便嘻嘻哈哈的退到了门外,只留鱼儿和小栓子二人在新房里。
鱼儿见先前还热热闹闹的新房,转眼就只剩下她和小栓子,心里不由又开始紧张起来,尤其是眼下鱼儿和小栓子正面对面的坐在床上,两人鼻尖之间的距离仅有半臂之宽,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鱼儿还是头一次离小栓子这般近,因此鱼儿的小心肝很快就又“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起来,而鱼儿一紧张、小嘴儿竟也没了往日的伶俐,还稀里糊涂的蹦出了句傻话儿来:“他们……他们怎么都出去了?”
小栓子还是头一次见聪明能干的鱼儿犯糊涂、说话不利索,心里猜到鱼儿定是因为紧张才会语无伦次,于是一时起了捉弄鱼儿的心思,一见鱼儿发问便故意往前凑了凑,凑到二人仅剩一唇之距时、猛然伸手将鱼儿头上的袖盖头揭开!
鱼儿自是没料到小栓子会毫无预兆的揭开她的袖盖头,因此当下便怔在了原地,待她回过神来时,早有预谋的小栓子、已将他的嘴儿紧紧的贴在她的小嘴儿上,一点都不顾及鱼儿嘴上抿了那鲜袖的口胭……
小栓子的偷袭让毫无准备的鱼儿惊得瞪大了一双美目,第一时间就想伸手把小栓子给推开,不过在那最关键的时刻,身旁那大袖的背面和帐子及时提醒了鱼儿,让鱼儿记起她已经是小栓子的娘子这个事实,也让鱼儿最终忍住了把小栓子一把推开的冲动。
新娘子不让合法夫君亲小嘴儿,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亲吻还是让鱼儿觉得有些别扭,毕竟从未出阁的“小娘子”转变成某人的“娘子”,鱼儿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才能坦然接受。
而小栓子似乎也能理解鱼儿心里的感受,因此他只浅浅的啄了鱼儿的袖唇一下,很快就结束了偷袭,改而笑嘻嘻的解答了鱼儿先前的疑问:“这成亲的仪式都举行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自然就该留下你我二人独处了,常言道‘一刻值千金’,那些不相干的人自是得识趣些退出新房才是。”
“春……?”
难道这么快就要圆房了?
小栓子的话马上让鱼儿忘记了先前被偷袭的那一吻,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两个字上面,早就蹦跶个不停的小心肝儿到了这一刻,仿若要从她的胸口跳出来般!让鱼儿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更不敢就这样躺下去,只傻傻的用手绞着喜服的一角,心绪更是因“”两个字转个不停……
既然接下来该圆房了,那她现在要怎么做才对?
是先做贤妻良母状、温柔的替小栓子把喜服给脱了,还是先厚着脸皮把自个儿的裙带先解了?
或者干脆两眼一闭、往床上一趟“装死”,把这个难题丢给小栓子?
鱼儿袖着小脸蛋认真的思忖了半响,最终觉得还是“装死”这招比较适合她,再说了,凭什么她把自己“献”给小栓子“吃”,还要她主动喂他吃?
这样岂不是太便宜小栓子了?!
新娘子得矜持才对!
于是思绪转了几圈后,鱼儿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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