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继续摇头,眼珠又开始转:“阿姨,你和赵叔叔等一个月的消息就好,一个月。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哦。”
这话里仿佛藏了值得众人品味的玄机,赵亚爸爸和赵亚妈妈对看一眼,露出喜意,正要小心隐藏好嘴边的盼望和愉悦,张瑞开口问:“阿姨,我后天生日请同学聚会,亚亚也来参加好不好?”
赵亚心里又咯噔一声,来不及义正词严地拒绝,已经有人替他答应:“当然好!瑞瑞,你要什么礼物就开口跟亚亚要。”赵亚妈妈神态更亲昵几分。
赵亚紧紧皱着的眉,完全落在张瑞眼底,他乐得再加一句:“阿姨,记得提醒亚亚过来啊。”
“好,一定!”
好好一顿难得的五星级大餐,被讨厌鬼捣得胃口尽失。
回家的路上,赵亚妈妈兴奋地说个不停,对赵亚爸爸说:“今天真是三喜临门,回去看看黄历,今天八成是好日子。”又说:“瑞瑞真懂事,象和亚亚挺要好的。”
赵亚正一肚子闷气,冷冷说:“谁和他要好?”
“瑞瑞生日不是还请你去吗?”
“我不去。”
“亚亚……”赵亚妈妈沉下脸。
赵亚爸爸也说:“还为上次测验试卷被他踩一脚的事生气?人家已经真心实意道歉了,你还记恨?亚亚,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瑞瑞并不是故意的。你这样反而显得没有风度。”
“他分明是故意的。”赵亚咬牙,还有许多隐隐约约的事,想说又抓不出张瑞的罪证,往事在肚子里翻腾,只腾出一窝的火气,偏偏没有发泄口。
这该死的狐狸。
赵亚妈妈露出独裁的气势:“我不管,反正瑞瑞生日你要去。记得好好和人家相处,好好学习别人的长处。”
赵亚爸爸说:“至少瑞瑞的风度你要学。”
两人一唱一和,把赵亚说得更加无精打采。
爬上五楼,三人都有点累。赵亚爸爸把钥匙掏出来开门,新钥匙用起来并不方便,正在研究,忽然听见有人松了口气似的说:“哎呀,你们总算回来了。搬了新房子,差点找不到地方,幸亏这公司的名字没有改,多少年没来,周围模样都不同了。”嗓子脆生生的,有一种只在电视上可以感觉的悦耳。
赵亚回头,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正从楼梯上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十多岁的男孩。男孩手里拿着一个大行李箱子,身上穿着整齐的黑裤白衫,个头高高的。赵亚直觉得说不出的熟悉,却又不认得,只好转头看妈妈。
赵亚妈妈愕然一会,惊叫起来:“你怎么来了?”那可是一声真正的惊叫,里头掺和着猛然间泛上心头的种种惊讶、喜悦、激动,和见到张局长的那一声从发音到内涵完全不同。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窜动起来,连四面的白墙也衬托似的更亮了几分,显出客人的不同寻常来。
赵亚妈妈露出一脸不敢置信的惊喜,快跑着迎上去,双手无法自制地拼命用拳擂那妇人的肩,想用力又怕把人家给擂疼了,带着点愤愤说:“你这讨厌鬼,说来就来,怎么就不打个电话?还是从前一样懒。”
“惊喜惊喜,无惊就无喜。再说,你们电话早改了,我怎么打。这里还是一路问着找来的。我们早上到广州,辛辛苦苦找过来,可是你家没人,只好下去吃东西,一上来就看见你们开门。”妇人瓜子脸,声音分外好听,象带了点湘音。
赵亚妈妈哼一声,责怪地说:“活该!谁叫你来也不告诉我。”
妇人倒不管,转头朝赵亚爸爸点点头:“赵大哥,你好啊。许多年不见了,你还是老样子。”目光接着转到赵亚身上,啧啧说:“亚亚都这样大了,你还记得若琳阿姨吗?”
“他当然记得,你当年常给他买糖,差点吃坏他的牙。”赵亚妈妈的目光同样转到对方的儿子身上:“啊,徒颜长得挺高了。”
那叫徒颜的男孩笑起来,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齿:“阿姨好,赵叔叔好。”
赵亚一直看着他,见他笑,不由跟着笑了笑,见他视线转向自己,又把笑止住了。
几人进了房,赵亚爸爸忙着接行李。
赵亚妈妈携着若琳的手问:“累不累?累也是活该,谁叫你不告诉我?不然我去接你。你们来这里,火车还是飞机?”
“飞机,整整两个小时。”
“啥?湖南飞广州要两个小时?”
“我早不在湖南了,是从南京过来的。”
“有没有带什么土特产?”
若琳哈哈笑:“你真是,这么多年不见,亏你一见就要礼物。”忙指徒颜说:“把箱子里那个黄色袋子拿出来给阿姨。”
徒颜忙去找,赵亚妈妈拦住:“阿姨说笑的,你别当真。”
赵亚爸爸忙着倒茶给客人。赵亚没有事干,坐在客厅里,眼睛却一直盯在徒颜身上,奇怪这人好熟悉,可什么时候见过,偏偏一丝儿都记不起来。他想着想着,皱起眉头。
“你这些年可还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若琳说:“老样子,就是有点想你,以前见你就烦,后来见不到面就是不一样。”
两个女人唏嘘一会,竟象要抹起眼泪来。
赵亚爸爸最怕这种场面,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好转移注意力,指挥赵亚:“别光坐着,你招呼一下徒颜。若琳,你们没有订酒店吧?那今晚就睡这。”
赵亚妈妈说:“订了酒店也不许去,我多久没见你了,今晚我们不睡觉,说一晚的话。赵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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