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树,不可以,你不可以哭。
你是不能哭的。
不能哭!不可以!不可以!
你怎么可以哭呢?
“父亲……”
江天远慈爱一笑,摸了摸他的头,“孩子,唤我一声‘爹’,可好?”
爹?!
他眼眸微红,硬生生逼回了泪水,肩膀剧烈的抖动着,气息起伏。嘴微张,却突然发不出一个有力的字。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滞起来,用苍凉空寂来填满无语无力回应的空隙。
慈爱的人,低了低头,眼皮耷拉,他似是预感到自己听不到了,可他还是在期待。这么久了,只为了一个字
——“爹”。
“爹!”他竭力发声,声音沙哑,没了清雅,散了剔透。
他抬头,眼睛微眯,等了这么久,只为一个字,此生圆满。
榻上的人得到了最想要的话,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本着清醒吩咐。“玉儿你和玉芝出去,我与你母亲有话说。”
两人不明,面面相看,犹豫要不要出去。
“去吧!”他适当开口。
人影晃动,气息消退。
“咳!……咳!”又一朵妖异红花盛开,他胸口的衣襟慢慢被染红,那是生命流逝之像。
“意儿~”他轻唤。
江秋氏吃惊,这么多年,他不曾唤她小字,不曾。走过了风风雨雨,生活的激情澎湃,到如今只余下平平淡淡。
再唤小字,旧梦前缘,似飞花般袭来。本是重温旧梦的时候,现今竟是生命别离时刻。
“——夫君~”
江天远无比郑重:“待我离去,把玉箫给他。”
江秋氏吃惊,诧异,“夫君,这……”
“给他吧!抚国公府不是他的家啊。”抚国公府不是他的家,不是他的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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