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风回来时,江玉树正在落英阁樱花环饶的樟树下,搭着一张躺椅上晒太阳。春浓在旁边绣荷包,说是以后和宫里丫头来往有用。香浓边熬药,边打瞌睡,一副睡眼惺忪,困倦的表情。
“玉公子,很惬意?”
“殿下不觉得今日阳光难得,可融坚冰吗?”
江玉树懒懒回转身子,睁了眼睛。却突然瞥见赵毅风笑了,一瞬间的天地失色,万物无光。
男子停留一会儿,看着慵懒的人,当即浅笑:“本殿以为何?原是玉公子身子不好,怕冷,那本殿就不烦玉公子晒太阳。”
江玉树觉得不对,以往这种情况。香浓估计不死也要脱层皮,今天怎么转性了,有些好奇,起身随着赵毅风的步子,进了落英阁。
掀衣自在的坐了,看着书案前的男子,雅声道:“殿下,今日有些不一样?”
男子在书里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想着他会陪自己一辈子,就算得不到,起码他会在身边一直陪着自己,心里心安,话语深情:“玉树,你真想知道?”
江玉树第一次离他这么近,看到他眸中的深情,听他唤自己名字。今日的他不似从前,忽然有那么一刻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殿下,尽说无妨,臣会是个好的倾听者”
案前的男子柔和了神色,低低发声:“你可知,这么多年,我多寂寞,在他死后,我身边就没有任何人,除了你!”
男子好奇:“他?”
赵毅风轻轻地诉说着一件很多年前的事:“他是我二弟,小字玉树,我们很好”
江玉树不明:“臣未曾听说殿下有胞弟?”
“他死了!”男子声音浑厚,利落脱口,像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江玉树有一瞬间的吃惊,回神过后才知道触及他私事,不好意思的抬了抬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就那样定在空中。
赵毅风寻着他动作望过去。
“你不必吃惊,也不必自责,是我要说于你听的”
江玉树静默,听着男子哀哀称述。
窗外的樱花不再热闹的纷扬,花沿枯黄,渐渐凋谢,没有了三月的妖娆绚烂,仿佛那碎红一落,芬芳艳丽碾做尘,而往事会在尘封的美丽里偶尔散发一丝泥土香气。
江玉树终于知晓他为何总是那么冷,也终于明白这么多年他多寂寞,更理解了宫中争斗无情。那个赵毅风在乎的,信任的,扶持的二弟就那样死于宫闱,却没有说法,得到的结果是永远尘封,休要再提。
那一刻,他能体会到赵毅风的感受,至亲之死,没有说法,他是恨的。
那一刻,他能感受到赵毅风的无助,拥有权势,不能彻查,他是怨的。
可,终究只是过去,不是吗?
“哎!”江玉树轻叹:他也只是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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