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季节总是绵长的,细细的风,细细的雨,夹杂在一起,吹在脸颊上,让人舒服的像是能够放下世间一切争斗。
烟雨楼是方圆百里内最大的酒楼,高高的楼台仿佛矗立于九天之上,能够包下这里的人,不仅富,还要贵。而未来三个月,这里都是齐元恒的地盘。
“最近大皇子风头可真是盛,竟然能够连连破了几桩大案子,怎么从前没看出他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说这话的南宫毅刚从外面进来,扯着桌上的杯子灌了一气,这才在齐元恒的目光中连连改了口。
“我都忘记了,现在大皇子已经是贤王了,还得尽快改了称呼才行。”
齐元恒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看着窗外不断从空中落下的绵绵细雨,深邃的双眸中满是思索的味道。
这些日子以来,大皇子的确是风头过盛了一些。
先是西部大旱,他竟然想到了从各位命妇的身上下手,以鉴宝的名义使得她们将宝贝拿了出来,紧接着又循循善诱,让她们不得不将宝贝现出来,捐献给西部的灾民。
紧接着,又迫使朝堂之上的达官贵人门一同开仓放粮,原本无比紧急的灾情,瞬间缓解了不少。
西部大旱之后,紧接着又是北方边境的战乱,原本齐元恒多少有了一些兴趣,打算难得的进谏一二。熟料大皇子直接赶在了诸位皇子之前,上奏‘驱蛮十三章’。
奏文一出,震惊朝野,十三条建议,足足有八条被应允,不过一月,战局明显改善。
除了这两件大事以外,还有三五件小事,无不凸显了大皇子的盛名,因此三日之前,圣旨已下,封大皇子齐元毅为贤王,赏金银宝物无数,更有府邸一座,甚至听说父皇还有为他增添封地的念头,只是怕他年轻气盛,所以才作罢。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朝野之中前去贤王府巴结的人,可谓络绎不绝。
事情一件接憧一件,就像是专门为了打压齐元恒一般。
“贤王,只希望是真的贤。”
齐元恒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悠悠的说道。
“哦?”
身边的南宫毅与诸葛鸿互相看了看,随后纷纷疑惑道:“太子这是何意?”
齐元恒并不作答,只是细细的品着手上的茶罢了。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说的太明白。
“五弟在那边如何了?”
“太子爷倒是真的兄弟情深。”南宫毅答到,“一切安好,事情和计划的同样顺利,昨儿个还收到来信,心中竟也提到了贤王——看来贤王此番作为,却是牵动了不少人的心啊。”
说到此处,南宫毅话锋一转,轻笑着说道:“我说太子爷,你难道就不担心?万一哪天,那贤王抢了一些不该属于他的东西……”
“那也要他抢得走才行。”齐元恒淡淡的说道,“人前做出的样子,又有何惧?”
话里有话。
南宫毅明显愣了瞬间,待得明白过来齐元恒话中的意思时,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上扇子一打开,慢悠悠的摇着,笑声从嘴角溢出:“不愧是太子爷,倒是自信的很。”齐元恒没有回答,而是放下手上的杯盏,站起身,走到窗边。
房间之中莫名的沉寂下来,似乎有着悠扬的曲子从烟雨楼的深处传来。
“本太子似乎许久未曾上朝,明日……便破一回例吧”
次日清晨。
太子府上下清闲了许久之后,今日终于破天荒的从四更天开始变忙上忙下了起来。
太子许久没有上朝,前天晚上才薰的朝服放置在托盘中,由侍女端着一路送到了太子的房里。连带着配套的首服、足服、配饰等等,一排四个侍女鱼贯而入。
更衣、洗漱、整理、用膳……
尽管已经许久没有上朝,可是做起这一套繁琐的事情来,齐元恒仍旧是信手拈来,一举一动之间满是皇子应有的贵气。不骄不躁,待得一切收拾妥当之后,驶向皇宫的车驾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了。
“太子殿下。”
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即将乘上车驾的齐元恒转身,便见泠烟手上拿着一分帛书走了过来。
泠烟不慌不忙的走到车驾旁,将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这才开了口。清晨的露水凝聚在她的头发上,润湿了几缕发丝。
“西部大旱刚过去不久,虽赈灾得到了解决,可是却仍有大量灾民向着京城涌来。太子殿下多日没有上朝,今日前去,皇上必将询问一二。”
言尽于此,齐元恒已经知道那帛书之中写的是什么内容了。
虽说贤王想出的法子解决了赈灾的银钱问题,可是灾民却不是那么容易能够解决了,更何况随着干旱一同到来的将是接下来一整年的西部问题,身为太子,虽然因‘病’留在府中,可是却也不是毫无作为的。
这份帛书,只怕是泠烟见到的他昨夜随手放置的应对策略,这才如此匆忙的送了过来。
“多亏了你,否则今日,我就要忘了这事了。”齐元恒轻笑一声,伸手将泠烟鬓边落下的一律碎发拂到脑后,这才说道:“外面更深露重,你本不必亲自前来。”
泠烟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太子爷若是再不抓紧些,怕是要迟了。”
齐元恒这才转身上了车驾,随着车驾摇摇晃晃的向着皇宫去了。
马车穿过喧嚣的路段,齐元恒坐在其中,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才睁开眼睛。
掀开帘子向外看了看,见马车已经行驶了大半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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