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却突然淡淡开口了,“赵太卜当真如此硬气吗?”
其实在这个时候,哪怕没有物证,赵毅的罪名也可以定下了,而行窃之罪一旦定下,等待着他的便是十分严酷的惩罚,削官位,去出身,甚至丢性命,连带着那看守人,甚至与赵毅走得极近的同僚,也可能因此而被发落。
徐福并不太能理解赵毅的硬气从何而来。
秦始皇调查所得的结果不可能出错,那只能说明,要么赵毅心理素质的确太过强硬,要么便是他背后有所依仗。
赵毅此人虽然与秦王室有些渊源,但早不知道要数到多少年前去了,何况王室之中何言血脉?赵毅不会蠢到依靠这一点。
那赵毅能依仗谁呢?
徐福微微垂下眼眸,他此举定要将背后之人引出来才是,免得一时手快处置了赵毅,后面却留下一个祸患,算命之人难算自身,不知何时爆发出来,万一危及到自己身上,那便是大麻烦了。
若徐福像狱卒那样疾言厉色,赵毅定然还会梗着脖子,硬气地演下去,偏偏徐福如此不冷不热、不急不缓的模样,反倒令赵毅心头有些没了着落。
“这是自然。”赵毅压下心中不安,一口咬定道。
……
此时奉常寺门外也来了一位客人,那人从马车内出来,笑眯眯地将手搭在一旁的侍女腕臂之上,慢悠悠地走到了门口。
奉常寺内有人瞧见他的模样,失声道:“熊典事?”
青年生得俊俏,笑起来时,身旁侍女都不禁红了红脸。
青年无视了称呼他的那人,直接进了奉常寺中,他身后之人都没资格跟进去,便守在了马车旁。
进了奉常寺后,那青年便径直寻刘奉常去了。
待他一走,便有人忍不住摇头道:“不曾想,他又回来了……”
“能不回来吗?那两人,一死一走,他父亲便又能得宠于秦王跟前……”有人低声说了一半,便又戛然而止了。
……
对付无耻之人,徐福并不介意也无耻一些。
他没理由命人直接抄到赵毅家中去,取不到竹简来,但要以此为证,并不难。
徐福突然转了话题,问道:“如今蜡祭已过,今日恰好又是赵太卜所择之日,赵太卜不如说一说,谁所择之日更为恰当?”
赵毅已经装足了硬气耿直的形象,此时犹豫片刻,便也不再装下去了。
既然徐福要他说,那他便只有照直说了。赵毅心中暗笑不已,当即不客气地道:“我自然更喜欢我自己所择之日,虽不知徐太卜为何此时问起,但徐太卜有问,那毅必然也会大胆直言。徐太卜择了二一日,二十一日,赵太后薨逝,可能否算作吉日?”赵毅顿了顿,心中嗤笑更胜,甚至脸上差点直接表露出来,“徐太卜明知此日不妥,却仍旧固执地选了此日……”赵毅顿住,不再往下说去。
无非是给旁人造成一个,徐福心中有所图谋,故意选在这一日的假象。
徐福难得笑了。
清冷的面容一经破冰,就盛开如繁花。
赵毅滞了滞,心中不屑更甚,他不像其余人那样对如今的秦王怀有极大的敬服。瞧徐福这模样,怪不得能将秦王迷得,连蜡祭吉日都顾不上了,昏昏然便选择了这么一日!可笑!
他选的今日又有何不妥?
“哦?赵太卜怎么知道,我在竹简中不仅写了福,还写了祸呢?莫非赵太卜早已看过我那竹简,所以才会说出,我明知不妥,却固执选择此日的说法来?”徐福就知道赵毅不会放过这一点,赵毅肯定会紧紧攥着这根小辫子,企图在紧要关头保住自己,顺便将脏水往徐福身上泼,不管怎么样,反正先将徐福塑造成一个有所图谋的人便足够了。
赵毅全然没想到一点。
他已看过竹简中的内容,思维当然会不自觉地跟着竹简中的内容去走,没有再深思,一个没有看过竹简的人,如何能说出这般话来?
赵毅当然不会轻易承认,他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不解道:“徐太卜何故如此污蔑我?我分明只是见到这一日并不吉利,所以才……”
徐福直接打断了他,“若你只是见这一日并不吉利,那代表我卜算出错,你该指责的难道不是我水平不足,故意卖弄,导致蜡祭出了差错吗?怎么却指责我,明知有祸,还固执选择这一日呢?赵太卜,这可说不通啊。”
徐福将赵毅的话堵了回去。
赵毅额上隐隐渗出汗珠来。
徐福平日里都是个孤傲冷淡的模样,哪怕是被王柳欺到头上,也没见他将王柳生撕了啊,这样的人,能有几分口才?又懂几分谋算?在奉常寺中坐在太卜令的位置上,那也得被他治得死死的啊!
但是,就是他心中小瞧的人,撕去伪装来,却也并非是口齿笨拙,高傲到不屑与人争的。
没等赵毅想出辩解之言来,徐福突然又问道:“如今赵太卜还是坚持自己是清白的吗?”徐福声音夹杂着几分笑意,像是在嘲讽赵毅的不自量力。
赵毅不明所以。
徐福为何又要重复问起来?
他心中不安更浓。
突然见徐福抬手遥遥一指,“赵太卜,那是何物?”
“什么?”赵毅愣了愣,没能反应过来,怔然地顺着徐福指的方向看去。
这一垂头,赵毅却显些被吓得飞了魂。
怎么会在这里?不,不可能!赵毅身子陡然僵住,连碰也不敢碰。
他那宽大的袖袍之中,掩藏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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