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还是他师弟,从前也是这般对他说的。不过鬼谷之中,少有日日思及情爱的,所以听徐福这样说,倒也并不觉得哪里出奇。只当他视情爱为身外物。既然他没变,那如何会和秦王在一起?
“那可是秦王威逼于你?”
“王上为何要威逼我?”
尉缭不解,微微暴躁,“你并不喜好男风,秦王又未威逼你,那你为何要与秦王在一起?”
“王上与我商量此事,我恰好对他有几分好感,又甚为欣赏,自然便应了,这有何不对吗?为何一定要往我喜好男风上扯?若是换做他人,我倒未必肯了。”
尉缭听过这个解释,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劈在自己头上。若说是秦王威逼诱拐,那他心中还有了个可发泄的寄托,偏偏徐福口中所言,证明他对秦王也是有好感的,尉缭顿时觉得自己方才想了那么多,都全是自己在瞎想。
他不由得想到了初到咸阳时,他忍不住令徐福莫要与秦王深交,而将徐福惹得大怒的事。如今想来,似乎那时便有苗头了。
尉缭顿觉有些心酸,还能如何呢?徐福喜欢,如今心头就搁了一个秦王,将他这师兄忘得一干二净。那便也只有顺着他,任他欢喜了。
“你可要做第二个龙阳君?”
徐福抬头看了一眼尉缭,从他的目光中寻到了几丝担忧,“师兄可是担忧我,像龙阳君那样从王上手中分走些权力?”
尉缭点头,脸色慎重了起来,“正是如此,师兄并非小瞧于你,而是朝堂之上,有些弯弯绕绕你是玩不转的。你性子纯善,争权争利之事并不适合你。”
性子纯善……徐福默默地低下了头,看来原主在他师兄心中,都是小白兔的模样啊。
其实不消尉缭提点他,他也不可能向龙阳君学习。徐福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所擅的东西与龙阳君大有不同。龙阳君出身并不低,他有一手好剑术,比他聪明百倍,见惯朝堂之事,又与魏王虚以委蛇惯了。而他……莫说是与人做戏了,若是嬴政哪日真将他得罪了,他肯定也不会给嬴政留丝毫面子,甚至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他这样的性子,是不适合去争个什么爵位,掌个什么权力。
“师兄,我留在秦国,只欲做个秦国国师罢了。”
尉缭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此正好,那老太卜令你主持蜡祭,要不了几年,你便能做个国师了。”尉缭顿了顿,面色尴尬道:“你……可会与秦王后宫中的姬妾……争宠?”尉缭想到这一点,便觉得心痛不已。徐福何等相貌,又颇有本事,怎么还要跟一群姬妾争宠呢?他可千万不要像龙阳君那样啊。
“争宠?”徐福蓦地一怔,突地想起来,对啊,嬴政还有许多姬妾呢,但是……但是他好像未曾见过嬴政何时去到后宫。嬴政的寝宫都被他霸占了,嬴政夜夜也只同他一起入睡。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徐福都要忘记嬴政的那些姬妾长什么模样了。
见徐福一脸茫然,尉缭忍不住追问道:“秦王的姬妾,可曾为难于你?”
徐福摇头,“王上日日与我一处,我几乎见也未见过那些姬妾。”只有当初胡姬胆子最大,敢直接闯到嬴政跟前去,而其他人却都存在感极低,哪怕嬴政不临后宫,似乎也都没个声响动静。
徐福哪里知道,此时女人地位还是较高的,除却一些庶人不提,那些出身高贵的女人,并不曾将男人放在心上。改嫁或养面首,倒并不是如何稀奇的事。嬴政不到后宫去,那些女人自然也不会要死要活,就求嬴政多瞧她们一眼。她们各自生活,倒也觉得欢畅。
此时徐福还不知,嬴政早已令人拿钱给她们,送了些女子出宫去了。
徐福一抬头,便又与尉缭的目光对上了,尉缭的目光说不出的复杂,不知是欣慰还是担忧。
“如今瞧来,秦王对你还尚可,不知日后……”
“我如今觉得舒服不就好了?谁人能预测以后?”徐福一句话就给堵回去了。
尉缭闻言也不生气,反倒是双眼一亮,道:“师弟,不如师兄为你卜一卦?”
徐福看了他一眼,凉凉道:“罢了吧,师兄相面的能力都那样差劲,还是不要为我卜卦了,我也并不想知晓我日后会如何。”
被残忍拒绝的尉缭有点心酸,他垂下眼眸,道:“唉,我这便送你出去。”师弟失忆了,但还是跟以前一样,压根不许旁人为他拿半点主意,他自己决定了,就不容任何人来指责半句。
尉缭用马车将徐福直接送到了宫门口去,今日时辰尚早,徐福也就直接进宫去了,宫门口的守卫们早已是见怪不怪。尉缭见状,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从前他怎的那般愚钝?谁人能在王宫之中这般自由进出?徐福享这等待遇,不是早就说明他与秦王关系非凡吗?
尉缭叹了口气,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地上了马车。
守卫瞧了他一眼,同旁人道:“国尉果然是寂寥不已啊……”
脸苦的,都皱出褶子来了。
回到宫中后,徐福先命人叫那小内侍不要往奉常寺跑了,随后才跽坐下来,将竹简放在桌案上,缓缓摊开。
徐福发现竹简上首竟是刻着:“赠君房。”
君房是什么玩意儿?难道他还有个别名叫君房?徐福一头雾水,合上了竹简。还是等嬴政归来之后,直接将这竹简交给他罢。
待嬴政处理完事务归来时,徐福已经在翻那巫术的竹简了,手边还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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