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记起往事,慕容熬心中难免有一丝哀伤,恰如上古广揽所言,都是他的儿子。慕容央泽的死他可以说自己没有一丝丝感觉,但慕容策,似乎没那么简单了。
是因为这些年他出现在面前的次数多了,一时失去,有些不习惯?
还是因为,自己确实看重他……
下方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了,只在最后让慕容央严去查诏书一事,等回到乾云殿后坐在那一言不发。
郝文修觉得奇怪,却不敢多问,不时莛西宫传来了消息,说是上古广揽旧疾复发,吐了许多血,当即就折往莛西宫。
进去时,便见一位宫俾端着小盆出去,里面正是血。
“爱妃。”
上古广揽此刻那还想见到慕容熬,当即拂开素闲侧身过去,眼睛早已红肿不堪,煞是可怜。
慕容熬十分不解,却又心疼,上前坐下伸手扶着她的肩膀,细声问:“爱妃,又是如何了?朕听闻你旧疾复发吐了许多血,你……可还难受?”
上古广揽垂眸,忍不住泪水直流,她道:“陛下总说是为了臣妾,可你从未问臣妾想要什么?臣妾与陛下二十多载的情分,本以为陛下会听臣妾几句……到头来,还是臣妾自负了。臣妾这旧疾复发,真想就此死了。”
闻的这话,慕容熬大惊,将她抓的更紧,甚至要抓入骨子里血肉里永远留住她“不可以说胡话,你的病朕一定会给你治好的。你告诉朕,你想要什么?朕都满足你,行吗?”
上古广揽轻笑,太开眼睛看向慕容熬,看他眼中那一眼的无情,纵然慕容熬此刻柔情她也是瞧不见的,好似眼瞎了一般“陛下将煜王还给臣妾如何?将臣妾那些死在您手下的亲人还给臣妾如何?”
上古广揽眼中的痛苦太过沉重,是慕容熬从未见过的痛,他浑身微颤,有些闪避却又疑惑“朕何时害过你的亲人?而你为何如此在乎煜王?”
“是啊!”上古广揽轻笑,回头枕在暖枕上。她这些苦说不得的,更不能说与慕容熬听的。
慕容熬本想问个清楚,却见她脸色不好,想起她现在身子不好,只得作罢不去追求,却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
煜王葬身火海的消息很快遍布锦城,这煜王府的人自然也会知道,整个王府都处在一番波澜之中。
玉清风身体好些,就出去走走,这还没出去,就被夜灵犀给逮到了。
“雏今,你起来啦!来来来,我摸摸有没有发烧?”夜灵犀伸着咸猪手朝他额头抹去。
玉清风也不闪躲,只闻“夜大哥今日不必训练了吗?怎么这个时候还来我这?”
“这个,你有所不知啦!”夜灵犀神秘一笑,将人拉到阴凉的地方,小声说:“我听说,煜王今日五更与廉王一同葬身火海了.”
“什么?”
“此事千真万确,王府现在动静不大,但我看,离分道扬镳不远了。雏今,既然煜王死了,那你跟我去我那呗!”夜灵犀不好意思的抓着自己的脑袋,他想慕容策都死了,自己肯定不会待在这的,那就一定会走的啦!可是走的时候好想带他媳妇回山寨呀!
玉清风完全与夜凌郗没在一个世界,他脑子装的全是慕容策葬身火海的消息,愣了许久,问道:“这件事情是从何处传来的?他怎么会这么死了呢?”
“就是啊!怎么就这么死了呢?”夜灵犀符合道,转眼又说:“雏今,你……”
“我去找司徒问清楚。”
“唉!”
玉清风匆匆跑出冬墨院,在前堂找到司徒胤,他正与宁忻论事,不过那宁忻满脸哀伤。
“司徒,王爷他……真的?”死了,这两个字玉清风有些说出口,好像很沉重似的。
司徒胤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才在玉清风有些担忧之下开口“尸首已经找到了,现如今正在宫中,这葬礼许是要在宫中举行了。”
“他不是很厉害吗?”玉清风显然接受不了,却不急,只是轻轻的问。慕容策那个人确实不好惹,但……那层外壳下他还是有好的地方。就比如没把他给杀了。虽说他不会轻易去感谢谁,但慕容策……他很敬佩。
如果这个人就这么死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幽桓,我去料理料理王爷的衣裳”宁忻沙哑着嗓子说,转身抹了把老泪。
司徒胤看了一眼道:“你也准备准备离开吧!”
玉清风独自回了冬墨院,于他而言,慕容策走了不仅仅意味着自己的报复会更曲折一点,也意味着一个风华卓绝之人与世长辞,饶是曾经名流,多年后,也会被人遗忘。
吏部。
吏部侍郎董乐道:“据青鸾殿的宫俾说,当夜盗走诏书之人是一位女子,且右臂被暗卫刺伤。臣想,可以此为突破口查这案子,一旦揪出女子的主人便可顺藤摸瓜找到防火之人。”
慕容央严沉吟道:“董侍郎可想过,此人为何要放火?既已得到诏书,却还返回放火……这其中,未免有些说不通。”
董乐道:“栗王可是另有看法?”
“本王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过,确实可以按照你说的方法去办,先找出那位女子的主人。”
“王爷准备从何下手?”
“这养杀手的,唯有达官显贵,那女子敢入宫盗诏书,她的主子肯定不是个小角色。本王若是没有说错,这女子是洛王府、岐王府中的人,也有可能……是煜王府。”
“那臣这就去一一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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