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依微臣愚见,陛下并非患病,而是——中毒。”
“什么?”
太后双目圆睁,错愕地望着温而理,可是看他的样子,十足肯定,没有半分犹疑之色,也只得继续问道:“那你说说看,皇儿中了什么毒,又是如何中的毒?”
“回太后,陛下所中之毒着实古怪,微臣一时还难以分辨。”
“怎么,连你也看不出来?”
“臣惭愧,臣学医三十载,如此奇毒,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今,臣只能以针灸和既济汤来暂时压制毒性,并尽力查阅医典,争取早日配出解药。”
“温而理,你实话告诉哀家,皇上还能撑多久?你有几成把握配出解药?”
“陛下……”温而理斟酌着开了口:“依目前的情形,大概能撑三五个月光景;至于解药,臣只有五成把握。”
“五成……”太后眉头紧锁:“看来,必须要尽快抓住下毒之人。传旨,速宣蒲王与温子玉进宫。”
不多时,刘公公便引着两名男子进了永安宫正殿。只见左边一位身着藩王服饰,潇洒俊逸中透出几分清贵之气;右边一位则身着捕快服饰,倜傥不群却无半分粗豪之态。这二人,便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蒲王赵天牧与六扇门总捕头,温而理义子温子玉。
“臣温子玉(儿臣赵天牧)叩见太后千岁!”
“平身。”太后扫了一眼二人,直入正题:“皇上的事,刚才温太医已给你们说了,二位乃我东洛栋梁之才,如今,皇上的安危,社稷之存亡,哀家就全仰仗二位了。”
“臣等定当尽心竭力,为太后分忧。”
“好。温子玉,皇上中毒一案就由你来调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是!”
“天牧,皇上中毒的消息怕是瞒不了多久,一旦传扬开来,必定引发朝局动荡,人心不稳。你是皇上的亲弟弟,又素任保卫京师之责,皇上痊愈之前,就由你来监国,坐镇京师,稳定人心。”
“是!”
吩咐完毕,折腾了大半日的太后已是心力交瘁,疲倦地往椅背上一靠,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二人退到殿外,对视一眼,双双进了寝殿。
此时寝殿之内除了昏迷的皇上和侍奉的宫女太监,便只有温而理一人在伏案翻书。听见脚步声,温而理立即起身,见二人有询问之意,示意他们稍待,对宫人道:“先下去吧。”
“义父,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众人刚一退下,温子玉便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一旁的蒲王也是一脸焦急。
“唉……”温而理叹了口气:“皇上中毒已经到第二阶段了……”
“什么是第二阶段?”蒲王闻言极是不解:“温太医,你把话说明白些。”
“义父,”温子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说皇上中毒并非始于今日,只是大家一直没有发现?”
“不错。”温而理走到桌子旁,指着一本册子对二人道:“这是皇上的脉案,上面记载了皇上半月之前就有心烦、头痛、脉象忽缓忽急等诸多症候,这便是中毒初期的症状。”
“既然如此,温太医为何之前没有发觉此事?”
“王爷有所不知,”温子玉见他似有责怪之意,忙替义父解释:“之前义父身体抱恙,一直请假在家休养,那段日子皇上的平安脉,都是由副院判方是膺负责的。”
“方是膺!”一听这个名字,蒲王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又是这个庸医!”
“事到如今骂他也无济于事,还是尽早查出真凶救醒皇上要紧。对了,义父您刚才说皇上现在是第二阶段,那这个毒究竟有几个阶段?”
“四个。”温而理道:“第一阶段半个月,中毒者会出现心烦头痛等症状;第二阶段一到半个月,中毒者昏迷不醒;到了第三阶段,中毒者会开始发狂,甚至持刀砍人……”
“那第四阶段呢?”
“到了第四阶段,发狂会越来越频繁,直到——元起耗尽而亡。”
二人心中一凛,沉默片刻,蒲王又问:“温太医既知中毒各阶段及其症候,可是知道皇兄所中何毒了?”
“王爷,老臣不知道。适才所言,不过是根据皇上脉象所做的推断罢了。或许……”
温而理虽未明言,可二人已然明白:或许皇上的病情比推断的还要严重。
“义父,依你之见,凶手是如何给皇上下毒的?”
“凶手如何下毒我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人或者此人的同党必是皇上亲近之人。”
“怎么讲?”
“王爷,老臣以为,皇上中毒乃是日积月累所致,而非一次完成。能连续给皇上下毒却不被发觉的,不是亲近之人是谁?”
“既如此,我和王爷先去将皇上亲近之人排查一番,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温子玉道:“义父,皇上这边就仰仗您了,今日酉时,子玉再来接您出宫。”
“好,你们去罢。”
目送二人走出,温而理再次回到桌旁,磨墨展纸,写下触目惊心的两个字——遗表。
却说温赵二人别了温而理,便去排查皇帝亲近之人。人员既多,又怕打草惊蛇,二人几个时辰下来仍是毫无头绪。眼见酉时已到,宫门将闭,温子玉看了看略显沮丧的蒲王:“王爷,今天先到这里吧,子玉还得护送义父出宫去。”
蒲王点了点头:“一定要保护好温太医,倘若他有什么不测,皇兄危矣。”
“说起皇上,”温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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