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比你好千万倍。”白衣男子唇角微掀,气死人不偿命地,笑影乍现。
之前想吃糯米松糕的青年听了,一扫满脸呆气,郑重地放下解开的连环,向琴案道:“三哥,那是夜盟主的掌上明珠,少主的意中人。这一次,比武招亲,胡作非为是不行的。”
女子哼道:“少主不一定带他去呢!谁去比武招亲,会把登徒子带在身边?”
白衣男子听了,轻描淡写道:“不带我,带谁。情在我,劫也在我,我能令少主事半功倍。”
“也是,”女子顾盼着镜中的面容,抚过眼下褐黄色斑痕,大言不惭地嘲讽道,“我是天下第一美人,无心你是天下第一登徒子。除非,少主的心另有所属,那么少主一定会带我去,教那姓夜的女公子自惭形秽,知难而退。”
名为无心的白衣男子听罢,不予置评。与这丑八怪相提并论,他似已习以为常了。
“也许少主这一次,不会带三哥和阿姊去,”年纪较小的青年男子站起身,神色一时清醒,一时迷糊,揉了揉太阳穴,“我也不想去,我的脑仁……还痛得很。”
女子笑道:“无策,你好多了么,前些时日,你还念叨着劳什子秦王暗点兵,老树开花二十一枝,算出了天上的星星有多少呢!我都不想搭理你,太聒噪了!”
无策瞪大眼:“我大功告成了吗,无颜好姊姊,你可记得结论是多少?”
身着白衣的无心见状,不动声色地擢起紫檀琴,绕到无策身后,照准那脑勺狠砸一记。
无策当即歪倒在地,一脸喜色,不省人事。
名为无颜的白发女子,目光一凛,花簪已攥在手心:“无心,你也走火入魔了吗?”
“你才走火入魔,”无心冷冷道,“你不知道一提天上星,无策的疯病就会发作?”
无颜神色稍缓:“那也不必拿琴砸他,你还嫌他不够傻呀,怎不点他的睡穴?”
无心道:“我的手是用来弹琴的——这都是谁的错?”
此间的少家主,庄少功进屋,就看见这么一种情景。
父亲庄忌雄豢养的五名死士,视若珍宝的五件兵器,江湖中传得神乎其神的五劫……
地上躺着的,是“惑劫”无策,一副含笑九泉的死相。
抱琴而立的,是“情劫”无心,正一脸嫌恶说风凉话。
涂脂抹粉的,是“老劫”无颜,果真是很老的老妖怪。
庄少功情不自禁,收回迈过门槛的那只脚。立定,沉心静气,叩了叩敞开的门。
无颜和无心唇枪舌战,意犹未尽,这时才回过神,趋风而拜:“属下参见少主。”
“不必多礼,”庄少功想起了家训,也不知该寒暄些什么,索性问,“无敌呢?”
无颜道:“那杀人不眨眼睛的,地牢里玄铁枷锁着呢,少主要放他出来吗?”
“……不必了……”
无心不冷不热地道:“听主人说,少主要去乾坤盟?”
庄少功点头:“夜盟主决心比武招婿,父亲令我带一人去。我本不愿插手这些事,父亲说我空有一肚子学问,未必真有圣贤教导的品行。如书中所云,要做精金美玉,定从烈火中煅来。我也该去历练一番,识清自己——若真是巨海长江,又何惧横流污渎?”
无颜认真地听着,半晌,夸张地问:“少主,你说的是中原话吗?”
庄少功有些失望,这名其貌不扬的女子,是不能指望了。
无心好似听懂了:“不入世如何出世,少主打算带谁去?”
“嗯,只怕,”庄少功歉然道,“无心,我不能带你去。”
“这是为何?”
庄少功笑了笑:“无心,你在我身侧,夜姑娘就不会看我了。”
无颜一听,喜上眉梢,冲无心扮了一个奇丑无比的鬼脸。
无心不明白,这丑八怪,高兴什么?
他并不执着于陪少家主出行,外面的花花世界,千好万好,不如衣食无忧的家好。
想必无颜也如此认为。
“少主,无策是不行的,他虽有算无遗策的本领,却不巧疯病发作。”
不消说,庄少功早已瞧见地上躺着的男子——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当真是不凑巧,没有一个可堪重用?想来想去,庄家五劫,他能带出门的,只剩下素未谋面的“病劫”无名了。
其实,庄少功对自家豢养的死士,知之甚少。他笼统地知晓,庄家的子弟,历来禁止习武。
江湖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习武之人,忌杀毫无还手之力的凡夫俗子。
若犯了这一条,自有那武功更高的人来恃强凌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即使是魔教中人,杀了不会武功的名士,也会觉得颜面无光,十分晦气。传到江湖中,魔教大张旗鼓,灭了某某满门,这家人全然不会武功,总归是说不过去的。就好像杀了一窝活泼可爱的兔子,彰显一下魔教的威风,只会招来蔑视,沦为武林笑谈。
偃武修文,便成了庄家的明哲保身之道。
庄家家主及嫡系子弟不会武功,行走江湖,不怕魔教中人为难,却怕撞见宵小之辈。
譬如地痞无赖,对于江湖规矩,就是无知者无畏。
幸而,庄家代代相传,有一本武功秘籍,名为《天人五衰》。
此功可令弱者变成高手,也可令夜叉变成佳人,可令愚者变成奇才,也可以琴音眩术蛊惑人心,更可以令草莽变成神医。
习这门武功,或许有一瞬,能颠倒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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