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是老将军数年前留在京中的旧将,听闻将军要去南岭,就擅自做主向皇上请旨来了。将军幼时应是见过末将的。”那归德中郎将说着似是想起什么,眼眶一红,却硬是没肯落泪。
“中郎将不必太过伤心,我必不会负了家父期望的。”莫憬缓了缓声音安慰了一句。
“方才是谁带头起哄的?”莫憬淡淡抬眼扫了一周,沉声道,“给本将军出来。”
没人应声了。
“敢说不敢认?”莫憬嗤笑一声,“这点胆量都没有,别说去南岭剿匪了,也就一点喝花酒嚼舌根的能耐吧?啧,简直比市井粗妇还不如。”
“出来就出来!”这被家族惯坏了的人年少气盛,哪里受得这般折辱,忿懑站出来,“不就是个刚上任的毛头小子么,你能奈我何?”
“烦劳中郎将,给这位英雄记上一笔‘以下犯上’。”莫憬看也没看他一眼,侧脸对归德中郎将道。
“你什么意思!?”那人怒道。
“在场的各位……”莫憬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却吝啬得连一点余光都不愿给那人,“训练时间擅自离场,不用我多说,各位请自觉领罚去吧。”
那群人骚动了一会儿,都奇迹般安静下来没敢继续说话。
“至于你——本将念你在本将目前初犯,且领八十军棍即可。”莫憬终于看了他一眼。
“你以为你谁啊!空说无凭又没有真本事。”那人一咬牙扬手就向莫憬袭去。
“啧,有点功夫,”莫憬轻轻向一侧空地错了几步,离北暕远了点怕误伤他,伸手一把扣住那人手腕,脚下轻转反折到身后,抬脚在他膝窝轻点一下,而后踩在那人后背上把人压跪在地,不咸不淡道,“可惜——也只是有点。”
“记什么过就不用我说了,大家都是有眼目睹的,拉下去,按军规处置吧。”
这袭击将军几乎就等同于叛国了……可是砍头的罪啊。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这么处置我?”那人终于急了。
“哦,你谁?”莫憬好像很有闲心一样,浑不在意地随口问了一句。
“我可是兵部尚书的儿子!太子好友,还有……还有……”那人急了,什么有关系的都扯上自己,“与世子关系也不浅!”
“哦?”莫憬挑了挑眉,“世子?”
“对对对!你还不赶快放开我!”那人面露欣喜。
“翛云,”莫憬转头唤道,“你来看看你认识他么?”
北暕走过看了一眼,摇头道:“不认识。”
“啧,诽谤皇家,罪加一等。”
“你是世子!?”那人惊呼一声,脸都白了。他数月前带礼去拜见过这位世子,当时被府上人告知世子有事外出便回去,可后连续几日来不是被告知世子外出就是说世子正与人商谈要事。傻子都知道人家这是明晃晃的拒绝了。今日情急之下拿来用,却不想人家就在这里,再一想自己方才轻佻的话……
“拖下去吧。”莫憬挥了挥手,不再与他废话。
“诸位……”莫憬看了他们一眼,话没说完。众人却都心知,忍不住抖了一下。
这护国将军不像是个任人拿捏的善茬啊……
☆、剿寇一
一月后,莫憬便带着南郊军营的国禁军浩浩荡荡出发前往南岭。不过是剿匪而已,算不得什么太重要的事,也便没有百官大臣和皇帝相送,莫憬仿佛也浑不在意似的只着一身锦衣官服,囫囵看去倒更像是调遣的文官。
“一路小心。”只有北暕策马跟了上去,出京城处被守城人拦下。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一点山匪流寇罢了,我还打不过?”莫憬面色有些无奈。
“嗯。你去吧。”北暕点头应道,却没有动,直至目送大军的影子都隐没在远处扬起的滚滚烟尘中这才调转马头回去。
一路上大军不急不缓地走,莫憬把时间点卡得极好,至大军到南岭时正值秋收,却意外地满眼金黄麦穗田野,人们都在田地里收作,只是却没有“十里飘香”的喜悦,脸上都或多或少地显露出一点认命麻木的忧色。
莫憬看着这场面轻轻一皱眉,还没来得及想下去,就有人来报。
“将军,”一小兵迈着小碎步跑到莫憬马侧,低声道,“南岭县官带着人在不远处迎接。”
“谁透露出去的消息?”莫憬闻言眼神一凛,先前派人回给南岭县令的消息是初冬季节到,自己故意掐着日子在这个时候来,为的就是打个措手不及,却不想有人暴露的消息……
“标下不知。”那小兵垂头低声道,莫憬沉默了一下,正准备让他回队时,却听他突然道,“恕标下斗胆一言,将军不如将计就计……”
莫憬没说话,挑了挑眉一言不发看他,那小兵奇怪抬头看了一眼,迅速低下头与他目光错开。
“过会儿再说。”莫憬打量了他一会儿,眼角余光瞟到那大腹便便的县官笑得一脸谄媚地迎在路旁。
“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将军恕罪。”县官迎上来。
“哪里哪里,是本将没有提前告知到县官大人,劳烦大人了。”莫憬笑得真诚。
“将军折煞下官了。”南岭县官孟凡也不与莫憬过多客套,转身对着莫憬身后一干将士朗声,“将士们辛苦了!今晚请在南岭好好歇息整理一番吧!”
“……”那些兵将大部分才被莫憬以各种理由收拾过,此时都规矩了没作妖,没人理那县官,都一脸严肃跟着莫憬随着安排进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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