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春末夏初,山脚下的一户农家小院,院子四周的篱笆墙里栽满了各色艳丽的花,虽不名贵,却是芳香满溢。傍晚,幽幽的明月洒了一地的银光,繁星隐隐约约。
芊茵昏昏沉沉的,脑海中混沌一片,头痛得像要爆开一样。她稍微动了动脑袋,一声极温和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芊茵”接着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柔柔的很怕惊扰了她般。芊茵微挣开眼睛,满脸的倦容神思憔悴,有气无力的问道:“程天,怎么是你?”
程天摸了摸她的额头,烧还没退,关切的道:“是落英通知我的,你感觉好些吗?”
芊茵又闭上了眼睛,头痛让她无暇多说一句话。那些记忆挣扎着想要忘掉,却是鲜明的如同更漏般点滴在心上。糊里糊涂的躺了几日,人越发烧的严重,身子软绵绵的孱弱单薄,轻的像风中的柳絮。往事依稀如故,情仇百结,或清晰或朦胧的碎片重重袭上心头,无边的恨与怨像座大山沉重的压在心口,死死的纠结着。
莫道不**,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程天见芊茵这样抑郁积虑也是心急如焚,那农家夫妇帮着请了大夫来,大夫来了两次,开了几副药,都是说:“五内郁结,忧思成疾。”
送走大夫,程天长叹一声,种种焦急在这声叹息里飞行穿梭,低迷徘徊。他知她早己醒来,只是不愿睁眼。十几天前她还神采飞扬的来告诉他,她要回冉州了,他虽然不舍也只能祝福她。这才十几日光景,她却已转变了人生。
程天坐到芊茵的床前,缓慢而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如涓涓细流,“芊茵,林伯父林伯母的事情已无回天之力,你总要向前看,不要再为难自己。往后的日子不管你如何抉择,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若你心中愁丝难解,选择恨他,至少要让自己恢复生机,才有恨人的资本。若你心思豁达,不计恩怨,选择放下,更该走出阴影,脱胎换骨。何苦这样萎靡不振,一味的作践自己。”
窗外微风轻轻,有淡淡花香随风而入,芊茵动了动眼珠,又悄无声息的归于寂寞。程天焦急万分,捶着自己道:“我真没用,你这样痛苦我却无能为力。”
芊茵挣开眼睛,眼皮沉得像挂了串珠子,“你这是何必。”
程天看着她心痛的道:“看着你日日饱受折磨,我又于心何忍,只恨自己没能照顾好你,护你周全。”芊茵声音里几许自嘲几许感伤,“我一味带累于你,本就惶恐不安,你再这样自责,岂不更让我无地自容。”
“哪里话,保护你是我的职责。”程天语气平淡中透着坚定不移。
芊茵转头看了看窗外,阳光那样好,在她的角度可以看到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远山含黛,云卷云舒。她扶了一下床坐起来,程天给她垫了个枕头,软软的枕芯贴在后背,如沐浴在海边晚霞,舒适而轻柔。
芊茵长舒了一口气,似要吸进室外的清露,焕然一新的压下以往的污浊。缕缕芳香侵入鼻息,她抬手捋了一下头发,丝丝零乱,有几根断裂随着手指顺势而落,无声无息间,逝去的难在回。
原该遗忘,却恨成殇。
往事如一团乱麻,捋不清头尾,她想起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川代口中的宝藏,她缓缓的问:“程天,我家的宝藏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天眼里闪过了一丝犹豫,良久终于开口。
“三百年前,大清皇朝一个有关大清龙脉,宝藏库的传说,就在清廷内室及江湖上流传开来。□□哈赤把宝藏的地图交给了最宠爱的妃子阿巴亥保管。相传得此图者得天下,皇太极继位,当时多尔衮年幼,皇太极怕多尔衮羽翼丰满再得此图,危及自身皇位,终日忧心忡忡,硬逼着阿巴亥交出全部宝藏,阿巴亥最终选择了给□□哈赤殉葬也没有交出这笔宝藏。从此这批宝藏的下落消失得无影无踪,地图的下落也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多尔衮当时是□□哈赤真正属意的皇位继承人,阿巴亥怕这张地图给他带来杀身之祸,于是交给了她的另一个儿子多铎。历代变更,多铎的子孙后代把这张地图传承了下来,而你就是多铎的后代,大清的格格,你不叫林芊茵,应该叫爱新觉罗·芊茵。林伯父也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当年八国联军进北京,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说王爷有这张地图。为了逼破王爷交出这张地图,遂利用不满周岁的你作为要挟,王爷自知大势已去,才不得已深夜把你托付给管家林铜川。”
“我们程家祖上受过王爷一脉的大恩,才得以脉脉相传,所以我们程家世代都以保护王爷的后代为己任,若是大清还在,我应该是你的侍卫属下。”
“如今时局混乱,得此图者得天下的传言也被传得沸沸扬扬,这么大的利益谁不想分一杯羹,连扶桑人也是志在必得。原本我想,有苏傲的权利在,你和林伯父都能得到庇护,没想到他才是最大的窃图者。”
原来她的身上有这样惊天的秘密;原来她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父母却为了保护她保护爱新觉罗家的秘密而死;原来苏傲口蜜腹剑。
芊茵无比震惊的听着,随着真相一点点的揭晓,她就一次次饱受痛苦的毁灭。那些美好的日子,信誓旦旦追寻的执著被鞭挞的遍体鳞伤。
芊茵的心阵阵抽紧,仿佛隔断了空气般窒息难抑,疲惫不堪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有无穷无尽的失落,宛如迷失方向的孩子,她强压着悲痛,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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