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清愣了片刻,直到琴白彻底消失无踪了才缓过神来。他觉得自己最近的气运实在是太好了,立刻满面春风地将剑穗系在自己爱用的桃木剑上。这时高福过来给他回话,问道:“道长,仙尊呢?”
方宇清摸着剑穗,硬是将嘴角的弧度给抹平了,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自古仙凡不同路,你不要多问了。”
刚刚仙者怀中抱的那个男孩,他匆匆瞥了一眼,倒是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这个孩子身上气息杂乱、灵力暴走,加上与那位仙人福缘不浅,不是现在的他可以轻易接触的。
高福应了一声,心里想着,方宇清和琴白见面这事得立刻通知赵堂主,便随便找个了借口退下了。
方宇清忙着感叹和仙人这匆匆一面的交集,一点也没注意到高福脸上些许不自然的神情。
有些人之间的缘分很深,一面就再难分割,而有些人之间的缘分很浅,强求过来,日后只能彼此伤害。
琴白抱着顾云梦凭空出现的瞬间,周六就赶紧奔过来了。看他那慌慌张张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果不其然,后面跟出来一个脸黑如锅底的唐晚,琴白警惕地搂紧了怀中浑身是血的小顾:“何人?”
唐晚冷哼一声:“这话我倒反想问问你,我唐门弟子为何受伤至此?”
这时小顾轻轻呼了一声痛,人还在昏迷中,尚未有意识,可是吓得三个成年人顾不上之前的拔剑张弩,赶紧把他带回房里了。
周六跟琴白解释说,这位唐晚是看着顾云梦一起长大的,是他父亲的挚友。琴白只听顾云梦说过顾长夏,心里略有疑惑,但看来人神色不似作伪,现在也没心情去计较这些。
顾云梦是活生生痛醒的,他醒来就咳了几口血,是伤到了肺。这次的伤古怪非凡,若是琴白用灵力为他滋养,就会像之前那样,成效虽有,但痛得如同剥皮抽筋一般。三个大人围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顾云梦的肋骨断了几根,也许因此扎伤了肺,更严重的是他的心脉震伤了,如果用凡人的方法养病,不知得到何年何月才能养好,或者就是留下病根跟着孩子一辈子。
唐晚养尊处优惯了,不懂伺候人的活儿,琴白也是个几百年不知人间滋味的家伙,具体的看护只能交给周六。
只是琴白担心得紧,不管周六做什么,都要在一边看着,连另外两人休息了,还要守在小孩儿的床边。
小孩儿因为痛,睡得不踏实,总是在夜里半梦半醒。头一回,还被琴白这一袭白衣给吓坏了,后来慢慢就习惯了,醒来就捏捏琴白讨水喝。
这样拖着也不是事儿,琴白便同小梦商量:“我若是帮你洗经伐脉一次,指不定能好得快一些,你愿意吗?”
那会儿唐晚和周六也在,都神色紧张地等着小孩儿的回答。
其实三个人心里都有答案,无非是在等顾云梦答个好字。但多少琴白还是有些偏心的,悄悄凑在顾云梦的耳边说:“唐承影哪儿说不定还有别的法子,也不一定非要忍痛。”
顾云梦反而怪了,捏捏琴白的掌心说道:“拖久了会治不好。”
是了,修真者得个病,治个十七八年,不行于色,而凡人,十七八年过去,说不定就是半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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