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安慰这自己,千鹤心里还是觉得很慌,心脏的某个地方仿佛被揪起来了,这是他平生未曾有过的感觉,像是在深海里苦苦挣扎。他有什么错?他不是对韩半青够好了,是他不识抬举,是他得寸进尺,堂堂的千鹤怎么会做错?
不行,千鹤还是坚持不住了,朝李伯道了句:“李伯,掉头去一小新村。”
李伯应了声“好”,立马就掉头往一小新村的方向开去,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他家少爷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说变卦就变卦,又不许人家多嘴。
——我说过了,你要是胆敢离开我,我就把你关起来,让你这一辈子都只能看我一人,爱我一人,这就是你引诱我爱上你的代价。
眉目流转间,千鹤瞥到韩半青上车之时一直提在手上的蓝色礼盒,现在被随意地搁在千鹤脚边,他方才没有注意到,弯腰抱起看见上面贴了一张便利贴,端端正正的写着四个大字:把梦拆开。
千鹤知道韩半青的平日的字犹如鬼画符,这四个字决计是很费功夫的。
漂亮的玻璃罩里是一个精致的别墅,蓝白相间的木板、微缩的小家具,拼凑出一个童话般的梦。玻璃罩里面,别墅背后的墙上有一个小开关,又是一张便利贴:把梦点燃。
千鹤轻轻碰了那个开关,此时天际晚霞俱灭,四周原本应该亮堂起的光怪陆离的世界,并没有影响到去往韩半青家这条偏僻的小路。手指轻触,别墅里精致的led灯燃放着暖黄色的光,那时候,千鹤只觉得四周的灰幕也带上了零星的温暖。
千鹤看着这暖黄色的世界,眼框氤氲蒙上了一圈水气,他开始反思,过去的自己是否真的对韩半青过于恶毒。
“少爷,已经到了。”李伯提醒道。
千鹤关掉了led灯,走下车却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韩半青住在几号楼几零几,原来他竟丝毫为关心过韩半青的生活,他喜欢什么,他讨厌什么,他都不知道,大概已经不能用不知道来解释了,其实只是不屑去了解而已。
他努力翻找这自己的记忆,似乎是一号楼,然后601还是701他不记得了。算了先去601看看吧,老式的房子没有电梯,千鹤第一次走在这种老式水泥楼梯上,黄色的灯忽明忽暗,耳边是压过榕树的风声,这里俨然和鬼屋没啥区别,当然,只是对于千鹤而已。
☆、陪他过生日
千鹤站在601前,仍是迟疑地,不敢敲门,想了想还是绕到了701。门上连门铃也没装,千鹤只能轻轻敲了敲门,没人来开。加重了力道,还是没人,千鹤就不耐烦地用脚重重地踹门,门内终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不声。
“啷个哈批,要搞事情撒?”一个农民模样工模样的人开了门,看了看眼生的千鹤一眼:“你啷个是谁哈?”
千鹤对农民工身上的汗臭味嗤之以鼻,皱着眉头开口:“韩半青在这里吗?”
农民工挠了挠头,用着蹩脚的普通话道:“这里没有这个人。”又怕千鹤听不懂,补了一句:“你走错了。”说完把门重重一关。
千鹤于是又下了楼,盯着墙上那大大的红字“6”,还是轻轻地敲起了门,因为隔音较差,千鹤能听见门内有小狗的叫声,然后是拖鞋的“啪唧,啪唧。”声,接着门就开了,不过只是半掩,里面的人似乎是笑了笑:“二狗,速度很快嘛。”
“韩半青。”千鹤顺势拉大了门。
韩半青对上他的眼睛,然后瞬间移开,一声不响地握紧了门把手,要关上。
千鹤连忙用身体挡住,“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没有,请你回去吧。”韩半青努力让自己用最平静的姿态来应对这个人。
“请?是我回去了,你和杨简两个人好上床吗?!”
韩半青重重推了千鹤一把,结果不但没推出去,他还不要脸地溜进来了,韩半青在唇前竖起食指,里屋就已经传来张艳芬的声音:“半青阿,和你那同学吵架了吗?”
“没有奶奶,我们闹着玩呢。”韩半青狠狠瞪了千鹤一眼,继续道:“您去睡吧,我们会小声的。”
“好好,你们也早睡哈,明天还上学呢。”张艳芬里面的电视剧声音,戛然而止。
韩半青把千鹤拉到门外,然后轻轻关上了门,支付宝在门内把小塑料盆拖到门头,“嗷嗷”的叫了两声,今天张艳芬忘了给它吃晚饭,接着韩半青要给它喂的时候,又被人叫走了,独留他一只可怜的单身狗在那里忧伤地舔蛋蛋。
“你说那么大声,要不是我奶奶耳朵不好...”韩半青正欲说下去,却不得不瞪大了眼睛。
因为千鹤正用着一种生硬的姿态把韩半青压在铁门上,空寂的楼梯间里刺耳的响声突兀出现,韩半青的瞳孔里只剩下千鹤渐渐放大的脸,冰冰凉凉的触感,炽热的呼吸和心脏的律动,韩半青似乎可以听地一清二楚,长长的睫毛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微微翕动,心脏似乎骤然停止。
推开他,不推开他,推开他,不推开他...千鹤的舌头还在韩半青嘴里意犹未尽地探索,却被韩半青一把推开,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没等千鹤开口,韩半青先说话了:“你回去吧。”我说我喜欢你,我就坚持了三年,那我说我要离开,是30分钟就可以放弃的吗?给你无数个巴掌后,一颗再甜的糖就可以解决了吗?或者说他再没有任何赌注可以再压在他身上了。
“你让我回去?你凭什么让我回去?还是说,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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