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和秋练两人站在后面私语谈笑,神态亲密,大殿内外人各有眼,看着都不禁啧啧称奇。
秋练为人精明强干,眼里不揉沙子,但待人接物时又温文尔雅,从不见她有暴跳如雷的时候。长留仙山高高在上,其弟子也大多心高气傲,早两年时看不上她这**凡胎之人的不知凡几,她这番做派,便令不少人认定她是底气不足。当然,没过多久,几件事一过手,不少人亲身示范了一下何谓“有眼不识泰山”之后,就再没人这么想了,内掌门的名号,就是从那时渐渐传开的。后来处的久了,弟子们又发觉,这内掌门处事公正,赏罚亦分明,只要照她的规矩做事,日子其实不难过,且她容颜秀美,见人说话常带三分笑意,在她手下听命,怎么也比时不时就吹胡子瞪眼的世尊要好。
人心定下来了,生活自然也就安稳了,弟子们修行之余相聚谈笑时,甚至还有闲情评点起三尊来。有人说,若单论性格,尊上性子冷淡让人不敢亲近,世尊严苛偏执,连他的大弟子落十一都时常挨训斥,更遑论其他人了,只有儒尊脾气最好,随性洒脱和蔼可亲,就是不怎么理会门中的事务。说起来,内掌门虽是外人,却从不以刻薄凶狠的姿态来树立权威,她的行事作风很像儒尊,兴之所至常与弟子们谈笑风生,有时还会开个玩笑,难怪他二人那么投契。
但是,今日一对比方知,人与人之间到底还是亲疏有别的,一样都是笑语殷殷,内掌门对着花千骨时的笑容与她对旁人的笑就是不一样。她看花千骨时,神情和缓愉悦,满眼俱是笑意,显然对面前之人喜欢极了。
还有几个站得近的弟子听到了花千骨和秋练刚才说的话,更是惊愕。花千骨直言道秋练是嫌麻烦,分明隐射她言不由衷甚至表里不一,纵然只是句玩笑话,可这等玩笑不是人人敢开的,也不是人人能开的,亲疏远近在这种时候尤其一目了然。
几个听见的弟子暗自思量,若换了自己,可敢在秋练面前这样说话,想了想,自己摇摇头。情分不到,别说内掌门如何,就是自己也觉得尴尬不安,情分到了,这话说出来就亲热无比。秋练后来的含笑回应,也明明白白彰显出她和花千骨的关系到底有多亲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
想到这里,有人心里就不自在起来,也有人觑眼去看不远处的云麓,果然见她面色不渝,这一位是内掌门贴身之人,鞍前马后追随多年。只可惜贴身还是贴心,一字之别便差之千里。
弟子们都如此,更别说白子画和笙箫默了。
此刻,白子画正肃然立着,新弟子们正挨次上前将自己的血滴入验生石中,一簇簇紫色的微光自验生石中亮起,照得白子画面色愈发冷肃,令上前来的新人们噤若寒蝉,甚至有人从头到尾都没敢抬头看他一眼。
白子画玄功深厚,笙箫默位列三尊,修为也自不弱,方才秋练和花千骨的一番笑语他们师兄弟两个都听得一清二楚。耳听得二女言笑戏谑,亲密无间,二人心中却都一阵发苦,做了一回名副其实的难兄难弟。
难怪这对师兄弟要难受,二女是他们两人放在心尖上的人,对她们的性情再了解不过。花千骨性子柔善,遇事总以谦退为先,不爱与人争竞,秋练恰好与她相反,胆大包天,敢想敢做,从来不怕事。可刚才,花千骨出言取笑,秋练不但没一口驳回去,反而干脆默认了。这情形竟然完全反过来了,白子画不曾见过花千骨语气促狭地戏谑人,笙箫默更不曾见过秋练向谁服过软。
他们两个心里沉甸甸的,如果一个你自认为很了解的人突然展现出你未曾见过的另一面,那么,要么是你并没有真的下工夫去了解这个人,要么就是这个人没有完全对你敞开心扉。
笙箫默茫然若失,眼睛不自觉地瞟向青年男子,片刻后,白子画也做了和他一样的动作。
青年男子的功力不及他们,没有听到那几句话,不过他刚才回头时正好看见秋练将自己辛辛苦苦制出来的千柯液给了花千骨一口。他一愣,心里就有些委屈,不过花千骨刚才在秋练面前说他的好话,他对花千骨的好感犹存,委实做不到翻脸如翻书,最后只能自个儿撇撇嘴,也就罢了。
不过没关系,青年男子在心里安慰自己,凭秋姐的人品,如何能不招人爱慕,以前他不在她身侧那就罢了,以后么……
“秋姐,”青年男子想到这事,连忙回头冲秋练低声叫她,又挤眉弄眼地做口型,问她,“你住在哪里,回头我去看你啊。”
青年男子一回头叫她,秋练就皱起眉来,大庭广众之下窃窃私语,这样子着实不雅,何况殿上几十双眼睛里倒有一大半盯在青年男子身上,他也不看看自己说的话能瞒过谁去,掩耳盗铃,尽是出丑。秋练正在恼火,忽然看见了他后面那句话,口里就忍不住牙疼似的“嘶”了一声。
花千骨见秋练笑意微滞,低声道:“怎么,有事吗?”
“没什么。”秋练回过神来,向前瞄了一眼,仪式已到尾声。她冲着花千骨笑眯眯地道:“嗯,我回绝情殿住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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