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箫默极其震惊:“世上竟还有这般神奇之事。你无父无母、无师无友、无门无派。只是生于痴情,感于自然,竟然能自己领悟出如此神奇的功法,这样一路修炼到渡劫。
这么说,也正因你的法力来自于最纯粹的自然之力,才能在修炼大成之后,引得天劫出现?
造化之妙,竟然一至于斯啊!”
澄练却神色略沉:“无门无派是有的,但无父无母无师无友却不尽然。只不过,吾父、吾母、吾师、吾友,是一个人而已——都是那个给了我性命的人。”
她停顿一会儿,现出一丝哀戚之色:“其实,跟她分开之后,我真的很想她。”
几人一时无语。
白子画轻声道:“所以当初,无人能探知你的修为,便是你修的这——自然道的缘故?”
澄练抿了抿唇:“也不全是。
本来,我修炼的一直还算顺利,偶有波折不久后也会平复。可是那几年,我却发现,不管我再如何努力,都不能令修为有丝毫进展,反而在渐渐消退。
要不是我能感觉到,我的骨骼、经脉同时在不断增长、加强,就像消失的仙力都补弥补了过去似的,我几乎以为自己是大限将至了。等我栖居于荷塘时,我甚至只剩下不到三成的功力,而且只能用一些潜形匿迹的法术。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尸气所伤。
等我在长留醒过来之后,暗自探查,仙力更是丝毫不剩。也不知是本就该这样,还是受伤所致。
我内力既然无存,又不是凭什么仙骨、仙资才能修炼,你们自然看不出我的修为。”
笙箫默颔首:“原来如此。
你方才说,当年是为一件事困扰,在凡间游荡。想必就是这件事吧?
还有,你那所谓的异能,能调和阴阳五行,对师兄的伤势大有助益。看来,那也根本不是什么异能,而是你修炼的功法在起作用吧。”
澄练低低“嗯”了一声。
白子画忽道:“这是你独有的修炼法门,也是你身上最大的秘密。仙界从未有过这种修炼方法,它的威力又如此巨大,倘若传出去,还不知会引得多少人觊觎。到那时,纵然你修为再高,也难免会处于极危险的境地。
澄练,你其实不必交代得这么细的。”
澄练哼了一声,道:“既受了他人的恩惠,又怎能当作没有这回事。方才儒尊那话,难道不也是说给我听的吗?还有,什么叫‘不必交代得这么细’,那就是说,还是要交代一下的。
响鼓不用重锤敲,我这个人,向来都识趣得很。又何必要人家把话都说白了,才知道该做什么呢?
掌门就是掌门,时刻都把长留的利益放在心上。你为了自己的私事,要带我这个嫌疑之人进山,自然要探查清楚才安心。
既然如此,我不如大方些,一次说清了,省的让人看着不识抬举。”
笙箫默颇觉狼狈,忍不住道:“澄练,你又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我们……也并没有什么恶意。”他却一个字也不说是澄练误会了。
澄练也不生气,笑吟吟道:“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这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是吗?再说了,我做人光明正大,事无不可对人言,又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横竖……生,我俩一块生,死,我俩一块死,我什么都不怕!”
摩严暗暗咬牙:这澄练仗着花千骨在她手里,算定了子画一定会护着她。什么一块生一块死,话说的倒是漂亮。她若有个好歹,花千骨自然也活不了,那可是要拖着子画陪葬的。真到了那一步,就是他摩严,也是要全力保她周全的。
这时忽然响起弟子们的欢呼声。
他们几个抬头望去,只见眼前云雾渐开。一片水光潋滟中,仙山、仙岛次第可见,中有殿阁峨峨、门宇炳焕,四周高低峰峦、万翠浓滴。
却是长留仙山已近在眼前了。
大家精神一振,加速飞行,片刻之后,众人便落在了长留大殿前的广场上。环顾四周,霎时间恍如隔世,可这种感觉却又美好得让人想哭。
之前摩严对花千骨恨之入骨,几乎一口气将门中所有的好手都带了出去,参与围剿。但是,不管摩严如何数说花千骨的危害,她毕竟出身长留,弟子们或多或少都了解她一些,知道她并不是生性暴虐之人,成为妖神后也没有多少劣迹。而且她有洪荒之力在身,六界之中根本无人能敌。
因此,在很多弟子们看来,摩严围杀花千骨的命令,既过于鲁莽操切,又很可能会有极大伤亡,造成无谓的损失。可摩严的性子偏执激烈,竟丝毫也不考虑万一失败,门内精英弟子损失殆尽,长留又将落到何等境地。
弟子们修行不易,既觉得不妥,很多人便不愿意走这一趟,只是惧怕世尊的威严,无人敢提出异议。有些明白人更是将白子画和花千骨这对师徒一直以来的情状都看在眼里,隐约猜到摩严一意孤行、非要置花千骨于死地,是有私心在其中的,自然就更加不满。
直到此时,大家双脚踏上实地,身周是熟悉的殿宇楼阁、翠柏苍松。众人知道自己已经是绝对安全了,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有人欢笑,有人高呼,还有人喜极而泣,广场中的喧哗声一浪高过一浪。
澄练听见声音,回身看过去。她与三尊都站在九层阶陛之上,一眼便收尽广场上所有人的样子。只见弟子们肆意发泄情绪,极为失态,哪里还有半分修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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