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熬也怒了,但他却不是因为匈奴人而发怒,没有什么比自己的部下不认可自己更加会让一位自傲的武将发怒。他无视了自己的荒谬行为,而他也的确不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今这个年代,牺牲几个没人会管的下位者去换取高等的利益,是非常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没有做错什么,相反的,如果匈奴人真的在获得林斌首级后退兵,不但是他青史留名,留下以一卑微者换取匈奴人退兵的伟大功绩,而且会大书特书,就是林斌也会在军事历史上重重留下忠肝义胆的美名。
站在林斌身旁的公孙宏一直在观察公孙熬的脸色,发现公孙熬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随着城墙段的汉军士卒也怒吼“头颅在此!”,公孙熬的脸色开始发青,后来身在城下的戍卒和民玞也相续向天大吼“头颅在此!”,公孙熬终于怒吼出声……
“够了!”他恨恨地抽剑斩向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本军候岂是这等人!?怎会拿自己爱将的头颅换取匈奴人不可信的诺言!”
冉越闵见气氛变得非常微妙,连忙站出来缓和,他嘴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疾步走向站在女墙之上咆哮的林斌,“哎,哎呀,林什长,你倒是下来,莫再如此,再如此就让匈奴人占去便宜了!”他已经急得额头布满冷汗,心思敏锐的他哪里不知道林斌绝对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主,没见林斌不时用凶戾的眼神在扫视城楼上的诸人么!
林斌没有放松警惕,他看一眼公孙宏,见公孙宏点头,这才跳下女墙,抱拳:“如此死法,卑下不服,请军候大人允许卑下战死在沙场之上,莫要让自己人砍了脑袋!”
公孙熬脸皮一跳,强笑:“君这是在说甚子话,本军候说过了,君乃可造之才,怎会卒死此地,待此战战罢,本军候与君畅饮百盏浊酒,以赞君之勇猛!”
公孙宏忙满脸堆笑,拉着林斌齐齐下跪,“谢军候大人!我等将勇悍杀敌,以报军候大人知遇之恩!”他们这样就是表达愿意进入公孙熬门下了,在古时,这与卖身契无异。
很好,非常好,这下台阶总算是有了,公孙宏的一句话将公孙熬内心的不快剔除,既已经是自己的部曲,那也就没什么好再追究了,相反的,公孙熬虽然心下不喜,但是得到如此猛士也不想再作计较。在战乱频频发生的边塞,勇士只能多不能少,这不但是表示了他的人格魅力,更加是他已经在官场上晋升的资本!
“起来吧!”公孙熬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他挥手,“击鼓,击邀战鼓!匈奴兔崽子不是要灭亡我等么?让他们来!来啊,备盾甲,执甲袖,本军候要亲自上阵与众将士痛杀敌寇!”
随后,冉越闵干脆让林斌带人回去防御城墙,待林斌等人离去,他来到公孙熬身侧,阴声道:“此人心性不定,凶残戾气极重,军候善用之。倒是那个公孙宏,他善于奉迎,深懂察言观色之道,乃是可用之人。军候乃一曲之长,切不可不察。”
公孙熬“嘿嘿”笑了几声,重重点头,调试一下甲袖,又说:“本军候爱利刃,却不愿意割伤了自己的手,若无法驾驭,除去便是,何必多作烦恼。”
这时,汉军士卒们又开始高喊起“林什长威武”的号子声,公孙熬脸色一沉,用剑鞘拍击帮忙穿戴盾甲的亲兵,“快点!磨磨蹭蹭是作甚!?”
……
“汉军边戎尉叫什么名字?”白羊王眼睛里闪动着狡猾的光芒,一计不成再另谋它算也就是了,一支军队不能同时拥有两个声望高的人存在,只要一个小小的导火索就能引起大火,若能搞得汉军不战自乱,也是收获不是?这便是他为什么会追加条件要林斌首级的用意,很明显是要增强林斌的威望,用来打击一军之长的威信。如果汉军主将受耐不住杀了林斌,那更好,汉卒将没人再愿意给主将卖命,攻下兵堡指日可待。
“叫公孙熬,是长安公孙门阀的人,颇有些带兵的才能,只是为人太过自傲。汉人的门阀子弟都有一个通病,势弱时能容人,势强则嚣张跋扈,只要王能围上三两日,不断用小行动增加那个叫林斌的勇士的威望,公孙熬必定会下手杀掉林斌,立时汉人将不战自乱!”
白羊王“嗯!”的一声,看向眼前这个满身裹在披风里不露脸的人,“派回部落要援军的信骑出寨多久了?”
“刚出去三刻钟,明晚天黑之前可带回部落援军,奴卑妄自做了安排,还请王不要动怒。奴卑让信骑回来之前绕到休屠王的营地,送上王的信书,请休屠王出兵参与此番狩猎。”
“嘿嘿嘿……,本王也正有这个意思,以其什么都抢不到,不如让休屠王也出兵,不过……”白羊王脸上出现惧色,“军臣大单于可知道我们出兵了?”
“请王放心,中行说大人交代了,让几位违令出兵劫掠汉廷边塞的王爷们放心,中行说大人自然会在单于庭稳住大单于,劫掠后,各位王爷送上礼物给大单于,大单于想必不会追究。”
中行说(z…yue)汉文帝时人,原为宫廷太监。当时匈奴著名的冒顿单于病死,其子稽粥立,号老上单于。汉文帝鉴于国内不稳,各路诸侯对帝位虎视眈眈,且国力尚未恢复,无力与强大的匈奴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只好继续与匈奴和亲,文帝下令送宗室女去匈奴,并让太监燕地人中行说作为陪同侍臣一起去。
中行说不肯去,被汉廷强行派遣。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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