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笑还好,这一笑,众人只觉得毛骨悚然。微眯的眼让人觉得更加危险,嘴角的幅度只能勉强用“扯”来形容,也看不出究竟是上扬了没有。
大眼和熊娃不住地哆嗦,红姆却奇迹般地不抖了,说道:“我见过这人,但也没法给你提供他的下落。你威胁也没用。”她说的是实话,她现在的确不知道李涵林跑哪去了,应当还在这附近,不过这大致范围也不必提供,反正对她而言都是死一个结局。
“不在你身后的那堆人里?”
“不在。”
黑岩看得出红姆没在说谎,她比那两个小男孩要聪明地多,于是说道:“那正好,一边找人一边清理。”
黑岩话音刚落,朱雀就俯冲过来了,利爪扣住距离最近的熊娃。黑岩哪会让他得逞,当即掷出手中的匕首,反应之迅速令人咋舌!朱雀本能地躲闪,匕首正中熊娃腹部!
熊娃闷哼一声,不一会儿,剧烈的疼痛蔓延到全身,血液涌出,一股接着一股,眨眼便将他破旧的衣服染得鲜红。
朱雀扑腾着翅膀,想把他带走。血液却因为他的动作流失得更快。大眼和红姆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
短短数秒内,黑岩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大刀。有了累赘,朱雀飞得不高,又跌跌撞撞失了平衡,熊娃被晃得奄奄一息。
“朱雀!放下他!放下!”李涵林赤红着眼从藏身处奔出。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他再顾不得其他,赶紧冲向熊娃。
被平放在草地上的熊娃还存着一丝意识,却已经“呃呃啊啊”说不出话来。李涵林想起他往日鲜活的模样,再看到他现下蒙着死气的苍白面孔,难受得要命。愤恨与悲痛扭曲了他的脸,让他整个人处于爆发边缘。
他手忙脚乱地给熊娃止血,却收效甚微。
“军医...”李涵林猛地冲向一旁的黑岩,“你们的军医呢?!”
黑岩看着他不说话,这个人冲出来的瞬间他就知道是了,这就是长老要找的人。他脸上没有长期受饿的消瘦,衣服干净整洁,更主要的是,朱雀听从他的命令!
李涵林愤怒地一拳挥向对方的脸,因为看得入神,黑岩没能完全躲过这一拳,颧骨有些火辣辣的疼。他怒目微瞪,毫不留情地往李涵林脸上招呼。李涵林不躲也不闪,伸脚一扫,正中对方膝盖骨。
与此同时,红姆眼睛快速扫过,终于看到了一个背着医药箱的军人。红姆飞快地跑过去,“噗通”一声跪下,不停地磕着头:“救他!求求你!救他!”
土鲁一直觉得自己是名称职的军医,他永远拼尽全力去拯救每一个受伤的士兵,他救活的人也是所有军医里最多的。可是现在,他感到极其为难。眼前受伤的小孩是这次任务中必须剿杀的人,身为军人,他必须执行任务,可身为医生,他又应当救他一命。
然而,在出行这次任务前他便感到很奇怪。为何要对一群手无寸铁的人斩草除根?他们并不是穷凶恶极的人,也不是战场上为争夺利益和荣耀而拼杀的敌人,为什么要杀害他们?
他究竟是不是要用对待敌人的一套来对待这个无辜的孩子?
一分钟的挣扎后,土鲁决定履行一个医生的指责。这么快做出决定的原因也与身后时不时喷火烫他的神鸟大人有关,但更主要的当然还是因为自己拥有一颗仁爱的心。
这么想着,土鲁动作麻利地打开身后背着的大箱子,认真的给熊娃处理起伤口来。
另一边,气红了眼的李涵林也与黑岩打得不可开交,虽然大多是李涵林单方面在挨打。
天突然间又暗了,原本逐渐散开的乌云又重新聚拢,形成一张灰色的巨大幕布。
李涵林余光瞥见有人在医治熊娃,一颗心终于安定了些。然而不等他松一口气,又有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向他腹部。
李涵林怒意被他挑得更盛,想反抗却又被对方压制在地上。天轰隆隆地响,黑沉沉一片,偶尔有闪电撕裂黑幕,却没有雨落下。
“要不是你还有用,我早把你杀了!”黑岩恶声道。
李涵林努力地抬起头:“那他们呢?”
“一个不留。”
李涵林瞪大眼,吼道:“艹你妈.逼!!你..唔!”
黑岩用力将李涵林的头压入土中,极力克制自己才避免不小心杀了对方。一上来就动手,接着又破口大骂,活了三十年,还是第一次有这么不怕死的刚送上门来。偏偏这人他还不能杀了泄愤,别提多憋屈了!
既然这样,那就得换种方式折磨他。
黑岩放开了李涵林,几个大步走向大眼,将他拖到李涵林面前。这孩子挺有趣,一下跑到那受伤的小子身边,一下跑到两人打架这边,急得跳脚又无能为力,大大的眼睛里既是惊恐又是担忧,充分展示了什么是待宰的羊羔。而且这三个小孩似乎跟要找的这人关系不错,拿他开刀,应该挺好玩。
李涵林看出他的意图,只觉得寒意从脚底一直蔓延至头顶,大骂道:“滚你妈的!你丫的就一畜生!放开他!”
黑岩一只手掐住大眼细细的脖子,把他像猫仔一样提溜起来。大眼的脸憋的通红,大眼睛水汪汪的,不住看向李涵林。
李涵林额角青筋暴突,牙关咬的死紧。
在这么一个靠武力取胜的世界,他连一个小孩子都保护不了!
李涵林感觉自己脑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燃烧,他觉得自己现在似乎连理智都丧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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