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一人一马背着月光横在道路中央,将本就狭窄的官道挡的严严实实,别说是一辆马车,就单是一匹马都难以行进。
那牵马而立之人怡然自得,眼见马车行进至此,依然稳如盘陀一般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显然是故意挡在此处。
洛云溪眉梢挑起,冷着脸盯着那抹背身而立的身影,美眸有一丝厉色闪过,她沉声对车夫吩咐,“冲过去!”
“这…这可使不得!”那车夫脸色一白,身后顿时冒了一层冷汗,且不说前面挡着的是何人,冲过去?那不是要人仰马翻,不是伤了人就是伤了己,他赚的就是几个拉车的钱,大不会为此犯险。
洛云溪看着车夫犯难的模样,也不再勉强,转首冷着脸向身后吩咐,“冬收!那你先冲过去!”
跟在马车后方的冬收闻言上前,在看到前方挡路之人的面容时,神色一惊,刚要打马扬鞭的手不由僵了僵,又带着询问看向主子,“小姐?”
“哈哈,云溪妹妹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低润的声音穿透微凉的夜风,带着淡淡懒散与不羁从前方传出。
那人没再僵持,反而几步向前,清冷的月光投射下,周身渡了一层淡色的银光,精致的侧颜在月光的雕琢下更加俊美绝伦,瑰姿绝代。
洛云溪紧抿着唇,心下腹诽,这样的容貌浪费在这种人身上真不失为一大憾事!
“哦,原来是骁世子啊,我还以为是那家不听话的狗犯了疯病挡在此处!”洛云溪轻轻瞥过他,好像刚看出他是谁一般阴阳怪气道。
明骁单手支在车壁上,俊颜舒展,不怒反笑,“哈,云溪妹妹对动物这么有研究,想必也知道一只白眼狼也比疯狗好不到哪去吧!”
洛云溪冷冷地挑了挑唇角,“你以为打碎了我的糖人就算救了我的命,但我还认为此事与你拖不了干系呢reads;!”
明骁摇着头啧啧了几声,“也是啊,我向来不爱管闲事的,今日不知是怎么了,也活该我费力不讨好!”
洛云溪轻哼了一声,落下帘幕,沉声道,“继续赶车!”
明骁将支在车壁上的手收回,也未阻拦,只道,“明子擅他们现在已经回到雅舍了,至于你为何不在厢房中,还是早点做打算吧!”说罢,轻轻一笑,也不多愿留,翻身上了马,慢慢悠悠地向前行去。
“冬收,你去给我哥哥传个话,让他告诉三皇子,就说我染了寒疾,身子不适,怕扰了大家兴致,先自行回京了!”洛云溪向车厢外冷然吩咐。
冬收应了一声,没有立即离开,反而犹豫地问道,“小姐,您要此时回京吗?”
“嗯!”
“小姐还是在青雲镇中稍作歇息,等我回来再启程吧!”刚刚才经历了毒谋之事,他哪里放心小姐深更半夜独自回京。
洛云溪轻轻一笑,“待在闺阁时间久了,你还真当我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姐了,可别忘了你跟随我的缘由是什么!”
冬收垂首,他怎么能忘记小姐当年混在军营中的英气与威风,当下便不再言语。
“老伯,不去郊外的雅舍了,我想直接赶路回上京!”洛云溪挑开帘子向赶车的老伯商量。
那车夫一直听着几人的对话,等着吩咐,再听说要去上京后,面露愧色,“这位小姐,从此处到上京还甚远,晚上又路窄不好行进,就算马不停蹄地走到了上京恐怕也要三更天了,老夫这把老骨头,到了上京再折回来怕要到天明了!”他语气顿了顿,商量道。
洛云溪理了理裙摆,从车上跳下,“那就不劳烦老伯了,我再想办法回去。”又转向冬收,“将你的马给我,我先回京,明日你再随哥哥他们一起回去!”
“要不小姐在青雲镇中住一夜,明日再走?”冬收从马上跃下,将马缰交到洛云溪手中,轻声提议。
洛云溪摇摇头,“此地也没什么意思,赶早回去还能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你将三皇子盯稳了,有什么风吹草动,在报给我!”
“是!”冬收拱手应下,双足轻点消失在夜空。
洛云溪打马扬鞭,烈马嗖的窜出,如一抹流云闪过,只留下踏踏的马蹄声。
长夜寂寂,狭窄的官道也没有多余的车辆,洛云溪一路顺畅的前行,走了好一段,才遇到一位同样骑马前行的背影。
那人一身暗衣,马速极慢,因背着月光也看不清侧脸,洛云溪扬了扬马鞭,烈马顷刻间从那人身侧越过。
路两旁是一片枯藤枝桠,地上的野草随风而动,发出细微的声响,周遭的气氛冷肃到诡异。
洛云溪凝神侧首,不经意间看到丛木中被月光打在地上的不明暗影,更像是伺机而动的人影,不由心头一紧,勒死了马缰,飞身而起。
同一刻,路旁枝桠深处骤然跃出十几名黑衣蒙面人,闪着明晃晃的刀剑齐齐向洛云溪袭去,顷刻间便将她围在中央。
洛云溪来不及多想,猛然抽出腰间软剑,一跃而起,身形极快,如一道青烟飘出圈围,美眸中厉色一闪,手中软剑飞舞,如蛟龙出水一般迅猛,凌厉的劲风卷起,转眼间,割破了两人喉咙。
左手飞袖一挥,与众多黑色的身影缠战在一起,拉出一道扇形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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