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青气结,义正严辞地反驳:“我都喜欢你十几年了,这还容易?那什么才叫不容易?非得我苦守你一辈子,你跟前面结婚生子,我搁后面沉默是金,等我死了,才显得你特别值钱呗?”
程悍一记眼刀甩过去,“你这什么态度,想造反?”
关青眼睛红得像小白兔,又觉得程悍一点儿都不在乎他的情意和感受,分明把他当猴儿耍,简直想咬死他!可他当然不敢呀,只好嗫嚅说:
“那…那你怎么才能跟我处朋友?”
程悍憋着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关青这么好逗,他大爷开恩似的说:“我不是说等你说完你从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喜欢我,再决定咱俩接下来怎么走嘛,你还没讲你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呀。你现在讲吧,我听完再考虑怎么处置你。”
关青看出来了,他这纯属在逗他玩儿,他也是有骨气的,“我不说!”
程悍无所谓地撇撇嘴,“不说算了,我睡觉去。”
“别,”关青一把拉住他,“我说!”
程悍满意了,“说吧。”
关青又开始低头搓自己的裤子,“就是…从你进去后……”
☆、 第十七章
那晚程悍走了之后,关青一直悬着心,不用确切的消息,他已经从各种流言里知道程悍杀完人又自首的事儿。
他一方面庆幸程悍的选择,一方面又觉得程悍当时要是逃跑就好了,监狱的日子…关青不敢想象。
那段日子辛福有完全成了派出所里跑堂的,他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唯一能打探到消息的方式就是各种讨好和跑腿,跑得心力交瘁。
“别人蹲监狱都是搁一个地儿蹲,程悍到好,从戒毒所到少年管教所再到劳改局,一气儿蹲了个齐全,哎......”辛福有这个不怎么抽烟的人也叼上烟了,他蹲在关青学校里枯枝干芽的柳树下,面黄肌瘦像个抽大烟的,“悍子…这辈子算是完了。”
关青听得惆怅,“你见到他了吗?”
“没呢,判决书还没下来,现在不让见。”
“那…”关青小心翼翼地问:“大概能判几年?”
“几年?”有子冷笑,“现在全国都在扫黑严打,我听人说他幸亏还未成年,不然在这个风口上,枪毙都有可能!”
“那他不是还没成年嘛,我听说法律规定未满十八周岁可以从轻处罚,有没有可能......蹲个三五年就出来了?”
“青儿,我的青儿诶!”辛福有的表情简直像在看个外星人,不可理喻又痛心疾首,“他杀了人!杀人!那是条人命,不是猪命狗命,我知道你向着他,但你不能这么向着他,杀了人,三五年就出来了?那还有没有王法了!”
关青也回已同样的愤慨,“他是你兄弟,你怎么不盼着他好呢!”
辛福有噌地站起来,一脸悲愤,“我能不盼着他好吗?我他妈从小跟他一块儿长大,我跟他的感情比你深!我也想他能蹲个三五年,不,我都希望他不用蹲大狱就出来!但......”
他这么说着,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他赶忙用手擦去,又重新蹲下身,哽咽道:
“现实就是这样,咱不能往好了想,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现在宁可想他判个终身□□,万一要是减刑了,那还有个盼头,算是个惊喜。我就怕我想着他能三五年出来,结果……”有子没出息地哭,一边哭一边使劲儿地擦,“他怎么就那么糊涂!怎么就那么冲动!我他妈也是个窝囊废,早知道老汤要弄他,早就应该把他捆起来找个地方一锁,宁可让他恨我,也别让他去犯法!”
他说到这儿万般悔意涌上心头,恨得狠扇自己两个大嘴巴,“我他妈没用!我他妈废物!我从小到大就这么一个兄弟,还他妈没尽到一点儿兄弟的责任!”
他这话何尝不让关青难受呢,有子好歹在程悍临去行凶前还没机会见他,他自己呢?程悍临走时他就在跟前,都没拦住。
关青胸口沉甸甸的喘不上气,“他那些叔,有没有露面给他找找关系的?”
有子吸了吸鼻涕,“那个六叔现在当了老大,我前段时间去找他,他嘴上说肯定给悍子找最好的律师,保证不让他在里面受委屈,也不知道会不会光说不做,我再多跑跑,看他怎么说吧。”
其实关青知道有子比他更不容易,程悍那些叔,一个个都不是好惹的,说错一句话就翻脸不认人,看有子这憋屈的模样,不定怎么招人白眼儿还得强颜欢笑。
庆幸的是那个老六还真办了实事儿,确实给找了个好律师,又舍得花钱找关系,判决书下来说十一年有期徒刑、表现好最多可以减刑一半时,他跟有子都觉得是天上掉馅饼,快乐疯了。
但是这个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们不是直系亲属,开不了探视证,没法去探监。最少也要等程悍转到监狱才可以探监,也就是说他们最快也得一年以后才能见到他。
这消息还算好的,更坏的是有子找到一个从监狱里出来的哥们儿,那人几近浮夸吹嘘监狱里的艰苦生活,简直把监狱描绘成一个有进无出、暗无天日的十八层地狱。
“想过得好啊?”那哥们儿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在饭桌上风卷残云,末了还拿馒头擦干净盘子上的油星,“交钱,有钱你就过得好。”
“还要交钱?”有子跟关青对视了下,头一次听说监狱里也要交钱,惊讶的不行,“监狱里食宿不是免费的吗?”
“谁他妈跟你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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