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清心中一凛,只有自己才知道,他并不是原装的小孩,但是狐爸把他的行为当做一种判断的依据了?心下顿时有些慌乱起来,只听得祖婆婆和狐爸又交涉了一些什么,最后长老们也参与了讨论,待得回过神来,祖婆婆已经非常不甘心地离开了。男人还好好地躺在不远处,也就是说,最终狐族决定不管这个闯上上来的人类了?
狐群陆续散去,狐爸看一眼有些魂不守舍的长清,轻巧地走到他身边:“怎么了?”
顾长清茫然地摇摇头:“爸爸,人类非常危险,我怕他真的像祖婆婆说的那样……”
狐爸突然笑了笑:“你到底是想杀他还是不想杀他?”
顾长清歪了歪脑袋:“我不想杀死他,但是留着他恐怕……”
狐爸不由分说地道:“那不就得了,白狐一族向来不喜杀戮,何必为一些尚没影的理由,故造杀孽呢?”
眼前他还是忧心忡忡,狐爸伸爪在顾长清脑袋上拍了拍:“好了,爸爸这边也会做好万一的准备,放心吧,白狐一族什么事情没经历过,还用不着你这只小狐狸操心。”
说完便招呼狐妈、长尾一起离开,顾长清回头看看男人,狐爸干脆把他留下了:“也许你和这人有缘,那就留一会儿看看他吧。别靠太近,他醒了的话就报告一下族里,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狐妈妈似乎有些担忧,但还是听狐爸的话走了。长尾为刚才的争执有些害怕,一步三回头地跟着狐妈妈离开了。众狐看看地上不知死活的男人,有些走了,有些留下来围观一会儿,见男人始终一动不动,便也无趣地散开了。
很快只剩下了顾长清一个人。他看看这个不速之客,心里有些不安,又有些松了口气。
远处,狐妈对狐爸说:“长清这孩子的态度不太对劲。”
狐爸“嗯”了一声,安慰道:“这孩子心思重,怕还为刚才的事转不过弯来呢,就由着他一些吧。”
狐妈担心道:“会不会真出什么事?”
狐爸道:“放心吧,事情从来不会只向最好和最坏的两极发展,况且有时天意又哪是我们努力就能改动的?不如顺其自然。说不定长清的反常正是一种启示呢。”
狐妈点点头,带着长尾回洞穴了。狐爸继续去了族里,讨论接下去的准备了。
第11章 醒来
顾长清围着面前的男人绕圈圈,陷入了纠结。他不是圣母,不想辛辛苦苦救了人结果发现救了个白眼狼重演一遍农夫与蛇的故事。但他毕竟也是和平年代长大的人,做不来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被咬死在面前还无动于衷的事。
这就直接导致了现在进退两难的局面,守着一个上山目的不明的人类不知如何是好。
转了半天,天越来越闷,空中云起,临近天亮时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男人脸上被雨水一冲,冰霜是逐渐化去了,脸色却显得愈发苍白,眼皮动了动,却始终没有醒过来。他躺着的地方汇成了一小股水流,浑浊地流动着。
顾长清叹了口气,想到不远处有一棵树长着芭蕉叶般大的叶子,本着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转身跑过去咬了几片拖回来盖到男人身上。男人的气息愈发微弱了,护体的内力似有似无。顾长清一身的水,白毛湿哒哒地贴在身上,活像一只落水的小白狗。
他踮着脚努力地帮男人盖好树叶,对他身下的泥泥水水却是无能为力了,心中暗道,聊胜于无吧,哥们,看在同类的份上我这也算仁至义尽了,尽了人事,你活不活得下来可就看天意了。
雨越下雨大,附近没有什么躲避的地方,顾长清又不太想回洞穴,心底总有一种近乎背叛了白狐族的别扭感,便只好躲到一棵大树下。树冠挡住了绝大部分的雨水,他头上又顶了一片刚才剩下的大树叶,雨倒是落不到身上了,只有偶尔几滴重重落到头顶的声响。
虽然是白天了,天色却依然晦暗,脚底下越来越湿,顾长清打了个哆嗦,觉得有点冷。看看那边一直躺着毫无动静的某大哥,也不知到底什么情况了,迈开小短腿跑过去掀开几张叶子看了看,男人毫无反应,碰一碰,浑身冰凉,要不是还有一口气若有若无地吊着,已经与尸体无异了。
茫茫的雨幕灰蒙蒙的一片,顾长清想了想,跳到了男人身上。分了一丝内力探入他体内,发现他原先狂暴肆虐的内力现在竟然找不到丝毫痕迹了,丹田空空荡荡,要不是之前见过他漂亮的身手,雪山顶也不是寻常人可以上来的,长清都要以为自己之前感受到的是幻觉了。不死心地循着男人经脉走了一圈,倒是发现了一些端倪,有些地方气血枯竭阻塞,有些地方却泛滥而不通,总之混乱极了。
一般而言,习武之人随着年岁的增长内力是只增不减的,除非真正到了天人五衰之际鬼神难救,否则耄耋之龄仍可御众之语并非虚话。眼前的男人年轻得很,正常情况下内力绝不会那么混乱,出现现在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男人练功出了岔子。二,男人练了一种顾长清以前听说过、各种武侠中也描绘过但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的传说中的邪功。
顾长清皱了皱眉,练功出了岔子不会一下子让体内状况变得如此糟糕,那么……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练功其实也与十年寒窗的苦读无异,天赋有了,师承正了,还需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日复一日稳扎稳打,才能积土成山积水成渊,最终登顶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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