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信了!”晏七几乎是扑到晏子鱼身边的,急忙从腰间博带里扯出一方油纸包的信件,显然是怕长途奔来的汗渍浸透。
晏子鱼眉间一喜,继而一忧,指尖捞过信件有那么一瞬间的不敢看,晏七见她模样,几分英气的俏颜抿唇一笑,“放心,是好消息,我眼见了长公主和小郡主下山的!”
晏子鱼这才宽心一喜,对晏七道,“你先去休息,另外嘱咐人去告诉子叔,风原寺之会,我会去!”
晏七点头,正往回走,就听晏子鱼道,“着人拿酒来。”
晏七一愣,随即应道,“好。”
晏七的步声走远,晏子鱼还捏着信件发呆,直至有人送来了酒,她饮了一盏,才敢打开了看。
信上没有多余的字,只有两个字。
“将归。”
触及两字,晏子鱼已然欣喜,然而细细看下去,眼泪才慢慢地自眼角溢了出去。
这两个字不是连华郡主的,是垣市的亲笔,再没有力透纸背的凛然,而是纤笔力浅的断续。
去年一伤,竟至于此么?
遇上垣市那一年,正是她封皇太女那一年,彼时垣市七岁,晏子鱼九岁。
在封皇太女之前,宫里闹了一场疫病,各处都紧张兮兮的,掖庭也不例外,最小的晏子叔也才刚刚过周岁。
子康和子叔是遗腹子,掖庭生下时,晏闻山还未死。
元帝此举,不过是让这垂垂老矣的名臣亲眼见到足亲惨况而屈服,然而这个老人脊背挺直,不仅不屈不挠的活着,更是日日不休地鞭策着一群妇孺不屈不哭地活着。
晏闻山是垣容的先生,非到不得已,元帝也不想下狠手。
皓皇原是一风尘女子,遇上夏朝末年,和广陌风原柳州王女垣容相遇,一个是看尽人情冷暖的女子,一个是志在挽救大厦将倾的宗王女,历经十年磨砺,两人终于登上腐朽王朝的顶端,更夏为晋,取日日向荣之意。
称其皓皇,一是因其风尘名不雅,二来,两人更夏之际并未称帝,垣容下嫁皓皇,以柳州王庶子垣祁为元帝,改年号为元初,一皇一帝共治朝纲。
两人无子,而垣祁也好男风,除却最早为柳州王逼迫娶亲生有一子垣祯,再无子嗣。
时北地有金陈魏秦四国,秦有一山名长白,长白有白鹿庄,庄中有一池,传闻能以其同性生子,为此,皓皇打定主意要伐秦。
秦认为晋借子生池水只是开战之名,为自保,一面送质子于晋,一面联合四国组成联盟,一同抗衡晋朝大军。
皓皇借子生池水不成,果真发难,历经五年,未能攻克四国,重伤。
垣容以皓皇退位,两人平民的身份入白鹿庄,求取子生池水,秦应。会面当日,秦趁其不备发兵,皓皇死,垣容为明州连家相助死里逃生,此后一直以伐秦为目标。
其后三年,垣容以子生池为由使出离间计,四国联盟内部开始争夺子生池水的拥有权。垣容各个击破,最终在连顾两家的相助下彻底灭了四国,以原明州城往北,统一称明州府。
此后,连家居明州城主,顾家坐拥顾家军十万,整合四国残兵二十万,镇守晋朝东北境地。
事实上,明州城主连商言实为秦国质子,因秦王爱子,便让公主身份的连商言假扮公子身份入晋为质,岂料,这一送,就亲手断送了国运。
原来,明州都守连宗与秦王交好,多次阻挠秦质子入京,秦质子留明州,却与明州守将顾明的女儿顾人辞交好,二者皆为女儿身,自难容世,但有皓皇垣容在先,也就坚定了两人的心意。
皓皇伐秦之初,连宗为了将秦质子送回国,安排了两路人马,一是秦质子本身一路,二是自己的儿子连商言一路,期以此混淆视线,让秦质子顺利回国。岂料事情败露的彻底,连商言死,秦质子也为垣容拿住,因惜其心意,并未伤她。
连宗事情败露,本为皓皇赐死,秦质子求情,才保了性命,却自此再无掌言之权,由秦质子顶替连商言之名,并与顾人辞结亲。
皓皇攻打四国联盟,秦质子并未参与,及至皓皇伤重,约盟白鹿庄,秦质子欲与顾人辞生子,俏然带了人马策应。
如此,恰好救了垣容,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彻底稳固。
秦王对秦质子无血亲之顾,又于白鹿庄失信,让秦质子彻底失去对秦王的亲故,而后以质子身份回国,巧言令四国内斗,从而为垣容逐个击破寻到了机会,彻底统一了四国。
垣容封秦质子为明州城主,一面是利用她秦质子的身份安抚旧国旧臣,二来,是想以她为存,存一个同性姻亲之地。
垣容和皓皇不能遂的愿,终在连顾两人身上实现。
连商言绝对不会反晋,但也不会容许有人毁了这座同性之城,垣容信她。
正是这一份信任,在晋朝面临青叶三十万大军的险况下,连商言和顾人辞的哥哥顾人齐一并守住了风原城,而后不取一财一物的离去。
晏闻山对皓皇垣容之事难容,认为两人女子之身祸国殃民,且以同性生子为由,大放争战,是为伤天害理之事。
垣容自幼受晏闻山教导,对其尊敬,因此一直好生养着他。
明州稳固,垣容回国,未过两年便死,晏闻山悼念之文大言快哉,触怒元帝,始才大法处之,男丁流放,女眷充庭。
长子晏几声,也就是晏子鱼的父亲,不堪折辱,先行自尽而死,其一妻一妾入掖庭时,已经分怀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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