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他遵循与龙臻的约定,在登基后首次进行了早朝。朝堂上,文武百官早已恭候多时,见黎烨进殿,纷纷行礼跪拜,大呼“吾王万岁”。黎烨对此习以为常,淡淡地说了一句“平身”,便软软地瘫在了龙椅上。
经过昨夜一夜折腾,直至寅时,黎烨才得以小睡一会儿。然这点睡眠时间根本无法满足一向作息时间混乱的黎烨,平日此时,他正与被子温存,然今日,他竟要对着几张老脸,听他们侃侃而谈,实在是造孽啊。黎烨打了个呵欠,又伸了个懒腰,抬抬眼皮,努力让自己不睡过去。
龙臻见黎烨如此状态,不禁摇头。他走上前一步,似是为了吵醒黎烨,故意大声说道:“启奏陛下,琉福县县官上月病故,一直未有官员继任,造成琉福县无人管理,强盗匪徒猖獗,民不聊生,还请陛下择官上任,以保治安稳定,百姓安康。”
黎烨眼皮一抬,漫不经心道:“那龙丞相,这事就由你负责,你看谁适合去,就让谁去,本王都同意。”
龙臻叹了口气,又说道:“朝廷选官,怎能儿戏?据老臣所知,不止琉福县有无官理政的现象,多处地方均缺少地方官员,老臣以为,应先统计所需官员人数,然后进行相应的招考,以充实国家栋梁,保持国家统治之生机。”
困意渐浓,黎烨根本没把龙臻的话听进去多少,脑子里只有个模糊的概念,大概就是要选官了。黎烨想都没想,就说道:“本王准了,龙丞相,这事就由你全权负责,其中琐碎小事无需一一向本王汇报,最后给本王一个录用名单就行。”
龙臻还想再说,但看黎烨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只能作罢,遂领了王命,又退回到列队之中。
隔了许久,黎烨头一点,猛地惊醒,他咂咂嘴巴,睡眼朦胧地扫了一眼众臣,说道:“众爱卿,还有何事上奏?”言毕,他眼睛一闭,呼噜声又起,又睡了过去。
底下的大臣不约而同叹了口气,而后失望地摇摇头。他们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人开口问道:“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陛下没说退朝,咱们擅自离开也不妥,但若叫醒陛下,又怕龙颜大怒,难道咱们只能在这干等着?”
另一人开口答道:“除了等着,也别无他法。龙丞相,不知你可有什么高见?”
龙臻抬了抬眼睑,说道:“陛下昨夜操劳,因此今日早朝困倦,作为臣子,我们应该理解。现在若把陛下叫醒,他精神状态不佳,亦无法处理政事,不如先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待他头脑清醒了,我们再上奏。”
其他人想了想,似乎也没其他良策,故只能赞同。期间,各朝臣三五成群小声议论,其话题,大抵就是昨夜宫中发生的那个笑话,龙臻抱着手听他们越说越兴奋,心里实在难受,脸色也越发阴沉。不过,听宫里的太监说,黎烨已将韩凌押入大牢,安柔情绪也稳定下来,龙臻方才平复了心绪。虽然黎烨并未听自己的话,将韩凌处死,但至少黎烨没有姑息纵容,说明他还是个有是非观点之人,单从这点,龙臻认为黎烨还未烂至骨髓。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黎烨睡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忽见一群人正看着他,他才恍然想起自己正在早朝。他连忙坐正身体,故作正经地清了清嗓子,而后朗声道:“还有事要上奏吗?”
“启禀陛下,臣有一事要奏。”说话的是地方巡抚张大人,他说:“半月前,怀州突发洪水,造成山体滑坡,数百人遇难。同时,洪水洗劫田地,庄稼全都坏死,今年怀州注定会颗粒无收。现百姓生活困苦不堪,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还请陛下开放粮仓,振济灾民。”
黎烨大手一挥,直接说道:“那就开放粮仓,振济灾民。”
“陛下,万万不可。”秦尚书连忙道:“陛下,早些时候就有人报怀州地方官府贪污受贿,欺压百姓,又不作为。若现在贸然开仓放粮,这些物资,定会成为官府的囊中之物,到时非但帮不了百姓,还让官府们捞了好处,这不得不偿失吗?”
黎烨挑了挑眉,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张大人,“张大人,当真有此事?”
张大人面不改色,“没错,怀州官府确实存在此类现象,但是他们做事小心谨慎,不留证据,我们也拿他们没办法,只能长期监视,以待寻得蛛丝马迹,最后再一举拿下。”
黎烨不悦地蹙起眉梢,“既然明知官府贪污受贿,你还让本王将粮仓开放?这与送羊入虎口有何异?!还是,你目的就是为蛊惑本王开仓,因为你早已与怀州地方官府勾结,否则怎会对他们的行为坐视不管?若本王没记错,你可是江南一带的巡抚啊!”
张大人一惊,连忙道:“陛下冤枉。臣尽忠职守,未曾有半点贪婪之心,还请陛下明鉴!”
黎烨一错不错地看着张大人许久,他心中暗自盘算,即便此时他怀疑张大人,但无凭无据,也不能拿他怎样,只是他对张大人又有了新的考量:此人心机颇深,且伪装技术极高,以后定不能轻信。于是,他没在这件事上继续浪费时间,转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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