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回家午休,下午又去上课。程潜心不在焉地走在路上,脑子里乱乱的。他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本来是想拒绝唐觐的,要撇清关系……可谁来告诉他,面对一个拿定主意、锲而不舍又擅长以退为进的追求者,他该怎么做?他本来就不够坚定,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也不懂那些交际的技巧,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唐觐歇了这个心思?
浑浑噩噩地停在十字路口,眼看着人行道的信号灯变成了绿色,他怔愣地四顾一下,见周围的人都开始往前走了,他便也跟着走。然而,道路上停着一辆很熟悉的车,白花花的刺眼颜色,那个世界闻名的标志,昂贵的车型——程潜拧着眉,迟疑地抬起眼睛,透过干净铮亮的挡风玻璃,他看见了许久未见的那两个人,姜西娜和程余远。
那两人似乎也惊讶于这个巧合,惊愕的眼神里带着不一样的复杂神色,一个心虚而不屑,一个心虚而强作慈祥威严。看着他们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程潜突然觉得这神色比他们车子的白色更刺眼,刺眼到他眼底都有些发疼了。心里一瞬间又怒又苦,他猛地收回视线,脚下大跨步地往前走,在明媚得过分的阳光下横穿过宽宽的马路。身后突然响起程余远的喊声:“阿潜,阿潜!”明明是父亲的呼喊,可他听来却如同催命符,催得他快速地跑了起来。
左腿胫骨里隐隐地泛起疼痛,程潜大口地喘息着,心里莫名升起了一股不安。他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特别是对于不好的事——果不其然,心神不定地上完下午的课,傍晚回家,他的家门是打开着的。
……程深又来了。
惊心
程深似乎特别喜欢穿西装,无论哪次见到他,在哪里见到他,他必定是一身一丝不苟的全套西服,领带都打得端端正正。其实他不过二十二岁,却偏生打扮得像三十二岁,一张脸苦大仇深地板着,好像要故作成熟那般。
一看见他,程潜便觉浑身尴尬。那种尴尬有些难以言喻——眼前这人明明是比自己小三天的弟弟,可气质上却差了十万八千里。两人站在一起,一个西装革履,一个牛仔t恤,从背后看反倒更像叔侄了。
见他立在门口,迟迟不肯进来,程深不满地眯起眼睛,命令似的道:“傻站着干什么,你不是该做饭了?”
这……真是莫名其妙!被他命令得心里不大高兴,程潜隐隐拧起眉头,沉默地撇着脸走了进去。程深垂着眼帘盯着他,见他走进了厨房里,他自己也矜持地迈动脚步,不紧不慢地跟着过去。程潜正在冰箱里找东西,耳朵听见程深的脚步声停在身后,他皱紧了眉头,忍不住扭过脸看他,问:“……你要在这儿吃饭么?”
闻言,程深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停顿,但很快,他就淡定地点了点头:“好,你准备做什么给我吃?”
……本想让他知趣地说完事情赶紧离开,没想到却给他找了个台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程潜郁闷地从冰箱里抱出个白萝卜和一袋排骨,转身煮饭去了:“没什么好吃的,就炖个汤,炒个菜。”程深听了,扭过脸有些嫌弃似的看着案板上那些样貌粗鄙的食材,不悦地眯了眯眼睛。见程潜闷着头淘米做饭,他立在那儿,觉得无趣,就转身走出去了。
外头客厅的桌上,放着他带来的一盒beta激素。虽然估计着上次的肯定还没用完,但是除此之外,程深也想不出其他到这儿来的借口了。走出了程潜周身三米的范围内,他绷紧的脸庞隐隐松懈下来,露出了一丝颓丧之色。烦躁地“啧”一声,程深拿起那盒激素胡乱拆开,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向了哥哥的房间。
程潜租的这房子小,卧室也不大——打开里头的灯,看着那些简陋的家具摆设,程深绷着个苦大仇深的表情,按捺着情绪,傲慢地走了进去。其实上次来时他就想进来看了,可惜程潜回来的太快,他没来得及。现在终于站到了程潜的床铺面前,他忍不住整整衣服,低低地轻咳了一声。
颜色深浅不一的蓝格子被面,枕头和床单也是一套的,看上去清爽又大方。程潜生活习惯很好,每次起床都把被子平整地铺好,被角亦拉扯平整。程深强作挑剔地审视着,终于忍不住弯下身,伸手缓缓摸上柔软的被子……暖气把被褥烘烤出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儿,他拧着眉轻轻揉捏一把,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象出了程潜窝在里头的情景。
恍惚地凝着视线,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这行为的不妥,赶忙甩甩头,把那不着边际的幻想打散。现在还是这样的情况,都没有好转一点,你瞎想什么?泄气地走到床头,把柜子拉开,程深正准备把激素扔进去,却不经意地发现了什么东西——
厨房里头,程潜正一边心不在焉地切辣椒,一边想程深今天来究竟是因为什么事?一会儿,听见他在外头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在自己房间里头……不由自主地关掉水龙头,程潜就听清了,他是在自己房间里面。
心中猛地一激灵,程潜想到,上次程深拿激素给自己,是直接塞到床头柜里的。而那柜子里,还放着之前发情期时用到的避孕药!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跑出去,冲到房间门口,程潜心慌地大喊一声:“等等!”却见程深半弓着腰在那儿,眉头拧着,嘴角紧抿着向下撇去,眼睛也眯了起来。他斜过眼,视线森冷地盯了程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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