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爸凝视着顾长行,他背对着卧室,卧室里温暖的灯光打在顾爸前面两三步的地方,将顾爸拢在怀抱里。顾长行看不清楚顾爸的表情。
过了没几分钟,顾长行正要动身说点什么的时候,顾爸突然开口:“开我的车去吧,钥匙在鞋柜上。”
顾长行顺着顾爸的话看到身前鞋柜上摆着的车钥匙,心里一动:“爸,谢谢你。我明天和你解释清楚。”
顾爸似有似无地点头:“明早8点前回来,别让你妈担心。”
顾长行将车钥匙抓到手里,略微用力,手心感觉到一丝刺痛:“好。”
“去吧,路上小心。”
“好。”
顾爸站在原地,看着儿子开门离去。以他对儿子的了解,儿子口中的朋友就只是朋友了,不,应该是兄弟。只是,自己还是会容易多心。
害怕儿子会走上弯路,而自己无能为力。
不过,应该要相信他,相信自己的儿子。
顾长行熟练地倒车,然后驾着父亲的大众驶上空无一人的大街。此时只有他知道,当父亲注视着自己神情莫测的那几分钟,他离深渊有多近。似乎,只要再晚上一秒,自己就会摔下去尸骨无存。幸好,父亲最后选择相信自己。
隔膜的存在顾长行早已预料,只是之前一直和气融融的样子让他深藏了内心的不安,然后又突如其来将顾长行拎到悬崖边,承受来自血亲信任的考验。这样猝不及防的降临,破开了强颜欢笑的面具,心里满溢着的是害怕和难过。之前三年,他虽彷徨,但相信着自己的父母终会原谅自己。所以,虽然不安却内心隐隐被这样的安慰和希望支撑着。可是就在刚刚的沉默的几分钟,他深深体会到当年自己的表现到底埋下了怎样的苦果。
好不容易收捡起来的信任又被自己架在火上赤烤,这件事不能怪老大,也怨不得父亲。追溯根本,全然是自己作的。信任的维护很难,更何况是在废墟上重新建立。
顾长行看着红灯,眼中迷茫褪去,不管怎么说,只有开始去做才有可能成功。回去之后,一定要和父亲好好解释一遍。即便是至亲,有些话不说清楚,他们也不会知道。而误会通常都是在这种我觉得你应该了解所以不用解释的自以为是下产生的。
s市的大年夜夜晚的街道难得很畅通,偶还有出租车在飞驰。
所以,赶在约定的最后5分钟,顾长行赶到学校门口。正准备打电话给老大让他们来校门口,因为肯的基那边不能停车。就看到校门口或站或蹲的三个人影,其中站在那吸烟的俨然是老大寇鸣。
顾长行将车停在路边,摇下窗户,一边亮了几下大灯。三人望过来,老大和那两个人说了什么,三人就一齐走过来。
“老大。”顾长行解锁了车门,向车里侧侧头,“上车,我载你们过去。”
寇鸣身后站着同样两个个子不低的人,乍一看只能看到两人都剃着和寇鸣一样的圆寸。
“麻烦你了。”寇鸣认真的看着顾长行,夜色下寇鸣的眼神浓重得像画家撒了黑色颜料的油画。
顾长行摇头:“都是兄弟。”
“谢谢你了,以后有事就招呼一声。”等三人坐上车,寇鸣坐在副驾驶。顾长行正后方坐着的男生开口,声音听着还很元气十足。
顾长行瞥了一眼后视镜,正对上那人的眼,忽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说,那个人的眼神虽然没有攻击力还透着善意,但是眼底掩盖着一种危险。顾长行脑海里闪过一句话“这是见过血的人才会有的眼睛”。
顾长行虽然被人的眼睛震住,但是不忘回个笑:“举手之劳,老大的兄弟就是我朋友。朋友之间客气什么。”
那个人也笑了笑,这一笑更是弱化了他眼中的血气。到让顾长行留意到他嘴角那块血痂和脸颊旁的青紫。长相一时没来得及打量,因为顾长行此时还开着车。即便路上没多少车辆,还是需要好好留神的。
那个人也注意到顾长行扫过他脸上伤的目光,即便只是那么不经意又不带刻意探究的视线,但对于他的职业,必然养成了这种对这方面敏感的习惯。
不过,他倒是好脾气,没觉得被冒犯。首先顾长行的目光里是平和和礼貌,再其次他甚至都没开口问为什么就让自己几人上车拉回他家。虽然不能否认的是他和寇鸣关系够好,但是能在关键时候二话不说半夜三更开车来接人,还是在大年夜的情况下。这人不是心思深沉的滴水不漏就是真正讲义气的人,不论何者却都值得一交。
男生在心里给顾长行下了这么个结论,语气却没变:“我叫屈商,寇鸣同个大院长大的发小。”
男生旁边坐着的人也开口,声音清凉凉的,让人听了像喝了一瓶冰可乐:“乔伍言。”
顾长行嘴里默念了即便两人的名字,也开口自我介绍:“我是顾长行,老大同宿舍的。叫我顾三就行了。”
“我知道你,寇鸣这小子早告诉我们了,说你小子可会做蛋糕了,还说你人特别好。”屈商爽朗一笑,脸上的伤完全不存在似的。
顾长行乘右转的时候看了眼寇鸣,寇鸣正双手环胸正视前方看不出喜乐的模样。顾长行到不能想象老大一脸面无表情夸自己蛋糕做的好吃,还给自己发好人卡的样子。
不过,想来对自己评价不低。
顾长行一笑对屈商说:“有机会做给你们尝尝,不是我自夸,我的蛋糕咖啡这一带是远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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