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亲非故”四个字在我心里打了个突,来不及细想,注意力随即被堂上的变故吸引过去。
四个人都有了证人,县官打量着剩下的蒋氏:“那天你在作什么?”
蒋氏一双手绞着粗麻孝服,磕磕绊绊地回答:“我……我在房间做针线活……”
“已是二更,你怎么还不就寝?”
“我等……等……我儿子……”
“蒋陵跟你同住?”
一直默不作声的吴老夫人突然开口:“启禀大人,蒋陵在我们府东边有自己的厢房,蒋氏的厢房则在西边。”
县官看了一眼吴老夫人,也不怪罪她的多话,继续问蒋氏:“吴吕氏所言属实吗?”
“是、是这样,但、但是陵儿年幼,我一直都带在身边照顾,跟我同住。”
“那好,案发当晚,你有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房间?”
蒋氏微微犹豫了一会儿,我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她点点头,小声道:“我离开过。”
青玄倒吸一口冷气:“这是要完啊!”
蒋陵顾不得堂上肃静,伸手拉她,急声道:“娘!”
县官一拍惊堂木,蒋陵颤了一下,不做声了。
“你去干了什么?”
蒋氏低着头拍拍蒋陵的手背,继续说道:“我见夜深陵儿还没回来,怕他晚上腹中饥饿,所以去了厨房,给他熬了碗粥,想等他回来吃。”
“你在厨房遇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一一道来!”
“是、是,我在厨房煮粥,恰巧老夫人的婢女燕儿在给老爷熬药,她想要出恭,就叫我帮忙照看了一会儿药罐,等她回来,我盛好粥就离开了。”
“药碗经由你和燕儿之手,如此看来,你二人嫌疑最大。来人,把燕儿带上来!”
一个衙役领命而去。吴老夫人又磕了一个头,颤颤巍巍道:“大人,燕儿从小就跟着我,与我亲如母女,我儿正室之位空缺多年,我儿的衣食住行一向都是她在负责照料,她绝无加害我儿的理由啊大人!”
吴老夫人这话,可算是变相指认蒋氏为凶手了。众人的目光皆集中在蒋氏身上,她颤抖着嘴唇,半边身子瘫软在地上,瑟瑟发抖,口中喃喃念叨:“不是我……不是我……”
蒋陵怒发冲冠,双目赤红,死死地瞪着吴老夫人,握拳扑上去大骂:“死老太婆!你血口喷人!”
沈彬及时上前抱住了他,拖着他远离了吴老夫人,蒋陵口中犹自骂着,死命挣扎,沈彬几乎制他不住,被他踹了好几脚。
县官重重地拍了下惊堂木:“肃静!成何体统!”
见衙役要上来动刑,沈彬急忙捂住他的嘴,衙役看了他一眼,退了回去。
燕儿被带了上来,跪在吴老夫人旁边。县官问了她同样的话,她的说法与蒋氏和老夫人并无二致。
“蒋氏走之后,你又做了什么?”
“奴婢等药煎好,端去给老爷。老爷说现在不想喝,让我先放在姨太太房里,等会儿他去喝。”
“所以你觉得凶手是谁?”
“回老爷,药碗不曾经过其他人手,肯定是夫人趁我离开的时候下的毒。”
“如此说来,蒋氏的确最有嫌疑。”县官又问吴老夫人:“按照你的说法,蒋氏有作案动机?”
“是。”吴老夫人瑟缩着,像是被蒋陵吓怕了的样子,“自从她母子进府以来,对我处处顶撞,多次逼迫我早日交出府中账本,意图掌管府中主事的大权。我儿娶妻是为了求子,蒋氏不仅不曾生下子嗣,还带了个外姓男丁进府,我儿可怜他们母女情深,同意了。如今我儿一死,我又是个风烛残年的将死之人,她欺我府中无人,便要赶走我,霸占吴府啊大人!”
县官转向其他几人:“吴吕氏的说辞,你们可认?”
燕儿立刻如捣蒜搬点头:“奴婢可以作证,老夫人所言句句属实!”
牡丹用衣袖遮住脸,偷偷看了一眼沈彬,沈彬眉头紧锁,一手抱着蒋陵的腰,一手捂住蒋陵的嘴,目光在众人身上来来去去,犹豫不决。
牡丹收回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如此以来,蒋氏的嫌疑最大。”县官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口气一变,厉声问道:“蒋氏,你可认罪?”
他连问了两声,蒋氏都毫无反应。一名县衙凑近去看,蒋氏惊吓过度,已经昏了过去。
县官皱了皱眉,一脸嫌弃:“来人啊,先把蒋氏收押大牢,等她醒了再让她签字画押。”
两名衙役架着蒋氏拖走了她,蒋陵挣扎得更厉害了,一旁的衙役拿水火棍恶狠狠捅了他肚子一下,蒋陵如虾米般蜷起身子,不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对没什么存在感的副西皮……
☆、佛曰
此判决一出,吴老夫人和燕儿立即扣头高呼“青天大老爷”,牡丹跟着她朝县官盈盈拜了拜。沈彬眉头紧锁,一句话都没有说。
县官心情大好,飘飘然退了堂。吴老夫人被牡丹和燕儿一左一右搀扶起来,仍是装作哭丧的样子,嘴角却是压不住地上翘。围观的人群散去,衙役过来关门赶人,沈彬只得带着蒋陵走出县衙。
沈彬把他放在衙门口的阴凉处,我拉着青玄和无拂凑过去躲在墙角,恰好听见他对蒋陵道:“你怎么样?要不要叫大夫来看一看?”
蒋陵蜷缩着身体,痛得说不出话来,伸手摆了摆。
“那我背你回吴府。”沈彬说着,就要蹲下身子。
蒋陵抬起头,嘴唇发白,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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