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室位于三水谷的后山,那原本是一处供人习武用的寒潭,常年封冻,即便是在炎热的夏季也能保持着零下的低温。后来药王谷的人认为它的储物价值远远高于修行价值,于是抽干了潭水,开凿洞x,ue,把它打造成了纯天然的地下寒室,一些珍贵的药材、血液和人体样本都被存放于此,再辅以特殊的防腐技术,可以保几十年不坏不朽。
舒风卿出了通往地下的电梯,在门边刷过身份卡,钢铁制的气密门传出“咔咔”的轻微开锁声,迅速为它的主人打开了通道。寒室的墙壁和地面都是不锈钢制的,在灯光下泛出无机质的光;寒气扑面而来,深深渗入了骨子里,这里面的温度低达零下五十度,即便是有心法护体,在这里工作太久也极易被天然的寒气所冻伤。
他毫无障碍地在楼道里穿行着,用身份卡和虹膜验证打开了一道又一道门锁和楼梯限制。越往下走身份权限要求就越高,开头还有一些身穿厚重防寒服,负责设备维护管理的人在向他打招呼,到现在楼层里已经只剩下舒风卿孤零零一个人,厚底皮鞋敲击在不锈钢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叩响,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福尔马林的气味,像是属于死者一样的味道。
舒风卿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个梦,梦里的他被困在空无一人的楼道里,他找不到出口,只能不停地往下走,走到底了又是往上爬的阶梯,于是他又只能往上走,就这样逡巡重复,直到从梦中醒来。作为有信仰的人,他醒来后对这个梦很是在意,于是特地去找了解梦的人,那人听了舒风卿的描述,摇摇头说,狭小和无人的楼道映s,he了空虚的内心,来回逡巡代表着内心的迷茫和无所适从,而直到醒来都没能找到出口,暗示了长久的坚持极有可能一无所获,建议放下执念,及时回头,或许还会有光明的出路。
那人说得诚恳,似乎也很在理。但是舒风卿听着觉得晦气,于是让那人乖乖闭嘴了……用一个医者轻易就能做到的方式。
舒风卿最终进入寒室的核心区域,那里的门设置了身份卡、密码、虹膜和指纹的验证,只为药王谷主一人开放。他在旁边的消毒室洗净了手,再穿上无菌服,以确保没有细菌被带进来,才开启了那扇气密门。安全栓无声地解锁,白色的寒气贴着地面缓缓溢出,那个核心的房间悄然在舒风卿面前洞开,里面摆放着各类器械,它们都在无声地运作,无数电线在墙上和地面蜿蜒着,最终接到了房间中央的一座冰棺上。
那座冰棺通体雪白,上面用金雕出典雅的暗纹,一个女孩静静地躺在了里面。她约摸只有二十岁的年纪,脸庞是那样美,那样白,眼帘轻拢,唇角微勾,像是一块未曾经过雕琢的玉。
冰棺里摆满了嫣红的玫瑰,那些玫瑰早已被一同封冻起来,将绝世的美永远留在了死去的那一瞬间。她被它们温柔地包围起来,就像是沉睡在古堡中,被藤蔓层层包裹着的公主。
舒风卿静静地看着冰棺好一会,才轻手轻脚地走了上前,仿佛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若水,最近太忙,好久没来见你了……你没有生气吧?”他说。
舒风卿靠着冰棺坐了下来,就像他们以前经常做的一样。当女孩还没躺入这个了无生机的冰棺的时候,她就喜欢这样靠着他坐着,两人看着书,聊着未来,仿佛眼下就已经是天长地久。
“‘蝴蝶’病毒终于受到控制了,虽然比预期多花了一些时间,但接下来有假,可以好好陪你几天了。”
“研发出来的新疫苗实验的时候很顺利,投入使用的时候却出现了副作用。我后来再三进行实验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该不会真是遭人诅咒了吧?”
他低声地说:“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发现问题在哪吧……毕竟当年同期的弟子里,没有人的成绩比得过你呢。”
舒风卿絮絮叨叨地,讲的都是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情,从时政大事,到工作和身边的一些琐碎。自从若水死后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虽然因为工作需要经常到处跑,但每当有空闲的时候他就会回来,像是倦鸟归巢,然后将外面发生过的事情一一讲给女孩听,也不管对方是否真的能够听到。
“说起来,今天去电视台做访谈节目,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舒风卿下意识地抱住了屈起的双腿,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是多年前那个涉世未深的大男孩。他想起了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当时他刚结束直播的录制走出演播厅,向观众们挥手道别的时候,一群工作人员从走廊那头匆匆而来,其中一个男人低着头没注意看前面,猛地就撞到了舒风卿身上,两人步伐一歪,眼看就要双双扑倒,舒风卿及时地稳住身子,顺手扶了对方一把。
“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站稳后慌忙地凑过来,像是想要检查舒风卿的去情况。舒风卿边说没事,边摆着手后退,不料竟被对方猛地抓住了手臂,铁钳似的,一下挣脱不开。
“今天的对谈也很j-i,ng彩呢,舒谷主……不知道那副伪君子的嘴脸,什么时候才会败露出来呢?”
那男人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音量说道,眼底迸s,he出了毒蛇般的光芒。
“十五年前的真相,以及现在药王谷在谋划着什么危险的事情,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要不要通过媒体曝光一下呢?医药龙头药王谷为私欲草菅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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