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根本没人注意他们这边,大伙都在忙着灭火。苏云起看他们这边没事之后,也加入了灭火的队伍中。
“你若知道老头子的心思就不会这么说了……”老徐头的泪止住了,脸色却依然凄苦,声音也带着难以言说的悲怆,“我想着如果我死了,孩子们是不是就能彻底留在你那边?小秀才你要怪就怪老头子缺德,孩子们可半点不知情!”
江逸暗道:我怎么不明白?不然为什么会折回来?
让江逸惊讶的是,老徐头竟然能为孩子们做到这一步。
虽然被算计了,可江逸没有半点生气,他反而佩服老徐头的为人。易地而处,他自己却没有这么伟大。
江逸温和地劝道:“你就不怕错估了我的为人?把孩子们交给谁你能真正放心?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岂不是自责一辈子?说起来,收留他们教养他们的爷爷竟为了他们的一口饭把自己给烧死了——你不怕他们恨我或者恨自己?”
一连几个问题,竟让老徐头愣在了那里。
江逸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趁势说道:“您应该也打听好了,我家‘家大业大’,也不少您这口饭吃,一起走罢!”
老徐头回过神来,连连摇头,颓丧道:“老头子哪来的那个脸!”
江逸笑笑,给阿大使了个眼色。
阿大机灵地抱住老徐头的腰,哭道:“爷爷,您就跟我们去吧!您不在我管不住他们呀!小十三生病了谁照顾?爷爷,弟弟们都等着你呢!”
几句话,说得老徐头再次湿了眼眶。
江逸偷偷给阿大竖了个大拇指,鼓励他再接再励。
阿大继续磨了起来。老徐头却是固执得可以,怎么也不松口。
苏云起救完火回来,这边还处于胶着状态。
“自个儿养的孩子自个儿看着。”他把老徐头扛到马背上,又把阿大塞到他怀里,扔下这么一句话就拉着江逸骑上追云,干净利落地走了。
江逸不放心地扭头看,生怕那一老一小出什么意外。
苏云起安抚地拍拍他的腰,沉声道:“坐好。”
江逸皱眉,“就这么扔下他们?”
“老徐头会骑马。”苏云起肯定地说。
果然,没过一会儿,老徐头便带着阿大骑着枣红马赶了上来。那姿态,那架势,就仿佛与马融为一体。
江逸不由地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惊讶,不知怎么的,他竟然觉得这人就像天生适合在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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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一下子多了十三个孩子,虽然有些挤,却也十分热闹。
大海几个半点不嫌弃,把孩子们分了分,安排到自己住的屋子里,和他们睡在一个炕上,棉被啥的也一起盖。
其中小十三最小,又和小宝要好,江逸就让他和小宝一起跟大山住。云舒主动搬到了大山屋里,另一间耳房让给老徐头。
江逸看看天,默默念叨着——是不是又该盖房子了?
苏云起看着他,盘算着,天气好的时候去晒坯吧!
如今凡是住人的屋子都盘上了土炕,他们家柴禾又足,睡前烧上一把,整宿都热腾腾的。
不仅是孩子们,就连老徐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他只知道枣儿沟的状元郎家有两排青砖房,却没想到这么好——这暖烘烘的,就像守着个火炉似的,一辈子都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大海几个起来打拳的时候,孩子们也都跟着起来了。
阿大给他们按照大小个分了,安排到厨房、马厩找活干。
彼时江逸还在暖暖的被窝里睡大觉,夏荷和梅子在厨房里做早饭,大山在马厩里饮马、喂驴子。
夏荷看到小孩们进来,既惊讶又心疼,一直哄着让他们多睡会儿。孩子们却不应,他们不吵也不闹,就在那儿执着地站着,巴巴地看着你。
大山那边也是同样的情况。两个人没法子,只得给他们安排了些力所能及的活,孩子们却是狠狠地松了口气。看得人心里怪难受的。
江逸起来之后听大山说了,沉默了好一会儿,也没说什么。他只说中午一起吃顿团圆饭,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三个字再次让老徐头红了眼圈。
中午,江逸亲自下厨,收拾了一桌好菜,又把江春材、江春树兄弟和江贵等平日里要好的叫了几个,整整摆了两大桌。
江逸又去请三叔公,三叔公识趣地拒绝了,只说小辈们热闹就好,他去了大伙反而拘束。
菜做好后,江逸让小宝和谭小山给三叔公送了一份,三叔公高兴得给俩孩子装了一大兜子冰糖。
主客们在堂屋里热热闹闹地吃着饭,门外,主仆四人牵着马寻了过来。
江家大门敞开着,棉门帘也挑着,从外面一眼就能看到屋里的情景。
余文德咧嘴一笑,粗声粗气地说:“哥,咱们来得不巧,人家都吃上了。”
身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赶紧躬身赔罪:“是老奴考虑得不周,合该提前一天送上拜帖。”
余文俊轻笑一声,“幸亏没送,不然倒让人笑话。”他说着,把手里的帖子往管家身上一扔,撩起袍角就跨进了大门,“你们俩回去吧,文德跟我进来。”
三个人虽然没明白他的意图,但都下意识地照着他说的话做了。
余文俊走到院子里,脸上就带上了笑意,他高声说道:“今儿个来得巧,倒是赶上了一顿好菜!”
屋内众人一愣,视线全都汇聚到他身上。
余文俊停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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