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花面色一整,“眼下这个不是那么回事。你大伯平时在村里管事,得了村里人几分尊重,连带着我脸上也有光。如今我也能做些什么了,心里享受着呢!”
江逸听她这样一说,也不再坚持了。英花的意思他明白,这钱要是收了,性质就变了。
英花看着江逸这么快就明白过来,心里暗暗赞道的确是个通透的孩子。
“你要是真过意不去,逢年过节的就多给你大伯打几两酒,连带着我也能解解馋!”
“知道了!”
英花满意地走了。江逸心里也多了些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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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轮的活计很快派下去,没两天又全数收了回来。
原本江逸还挺满意,照这个进度,用不了五天就能完工。
没想到,午饭后,原本应该在屋里拼虎脸的夏荷却出现在了江逸面前。
“怎么了?”江逸问,“吃饭时就看你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逸哥儿……有件事我想我应该跟你说声。”夏荷下定了决心,也不再犹豫,便简单地把事情说了说。
和江逸猜的差不多,果然是做活的事,可是他没想到竟然有人私扣下料子。
“每次放出去的衣料和袼褙我都记了下来,连带着她们交回的成品。单说这鞋面一项,我给每人裁的都是三尺见方的料子,按说减出六双鞋面是足够的。没成想,除了小杏的娘交了七双之外,只有先前就在做的两位嫂子交了六双。其他新找的人却都没到这个数。原本想着大家手生,有损耗也是应该的,可是竟然还有人只交了三双。如果这次不说些什么,我怕大家有样学样……”
夏荷先前之所以犹豫,一来是不想伤了和气,二来体谅江逸辛苦。可是,三双……也太过分了些。
江逸听完沉下脸,“你想得没错,这种事咱们绝对不能姑息。谁交得多少你都记下了吗?”
夏荷点点头,“记下了。她们彼此之间也都心里有数。况且总共的数目在这里,如果有人昧着良心多说,其他人也是不干的。”
江逸拿了名单就去了江春材家。
原本他想得简单,这种事就得公事公办,既然有人不实在,不让她再继续做就是了,至于损失的那些料子也就算了。
谁知,江春材看过那个名单之后气得脸都红了,大骂道:“真真是不要脸面的东西!不要脸面啊!”
英花是不识字的,见他这样,连忙问道:“谁呀?是谁给了三双?”
“还不是江林家那个!我说你瞎了眼啊,怎么把她扯进来了?”
英花一听又是委屈又是生气,“她求了我半天,你也知道她那张嘴,我也不好得罪她,况且也是亲戚,原本她和小逸比咱们还要近……早知道她这样,我就是豁出去老二说不上媳妇也不能答应她呀!”
江逸倒是纳闷了,他知道那个名单上写着一个叫“王小雪”的人,正是只交了三双鞋面的那一个。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让江春材这么激动。
这个人之所以会引起她的注意,不仅是因为数量少,还因为她的名字。别人都写的诸如“江大虎家的”“江二柱家的”,单她一个报上了自己的闺名。
“不值得这么生气,不让她做就行了。”江逸劝道。
“唉!”江春材放下名单,重重地叹了口气,“小逸你不知道,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你小叔江林家的,原本你该叫声‘婶子’,可是你看看……她哪里有个做婶子的样子!”
“别管是谁,既然她不顾情面,咱们也就不让她做了,也省了以后的麻烦。”江逸说道。
“可不能!”英花连忙说,“她不仅是你婶子,还是咱们村唯一一个媒婆,她那张嘴呀,回头给你一编排,小逸你就别想娶到好媳妇了。”
江逸看着英花为难得要死的样子,简直哭笑不得,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江春材在一旁啐道:“蠢货!小逸是什么人?洪武年三十年的秀才,将来是要考进士做大官的,难不成还指着她一个村妇给说亲不成?”
英花一听恍然大悟,“也对,那我这就去找她,她有脸做出这样的事,就别怕打脸。”
英花是个急脾气,说完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留下江逸和江春材两个,一个坐在椅子上暗自生气,一个犹豫着要不要问问这个“小叔”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每次江春材提到他都是一副气愤不已的样子。
江逸还没开口,江春材就主动说了,“你小叔虽然爱贪便宜,但毕竟也是写在你们家族谱上的,是正经的亲戚,当年你爹在时也是对他能忍则忍,如今到了你这里,这大面上的事也不能做得太难看。”
江春材边说边观察着江逸的脸色。见他沉默着不说话,心里也没了底。
半晌,江逸才说:“大伯,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个叔叔。当初我病着,也就只有你和前院的谭叔看望。您说是正经的叔叔,我也不想拿他怎么样,既然他没打算认我,不如就先这样。”
江逸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因为多么在乎这个叔叔,见都没见过在乎什么呀!他只是想把江春材的话堵死,省得他到时候心一软,拿亲情来游说自己让步。
他早就从江春材几次三番的话里听出了这个江林不是个好相与的。他让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到时候指不定会有什么麻烦。
这虎头鞋仅仅只是个开始,到时候种枣卖枣、开发枣木家具、酿枣花蜜,哪个不是钱?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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