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喜累得不行,可是浑身臭得不行,要让他就这么睡下,那是不可能的。
他将炉子升了起来,烧了壶热水,找了一个大木盆,将水兑成温的,洗了个澡。香胰子也不知被他用去了多少块,这才觉得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散去了。
他脚上和手上都起了几个亮晶晶的大水泡,碰一下就是锥心的痛。
用热水烫了脚和手,这才觉得舒服些。
“小兔崽子,这个给你!”他正在用针将水泡挑破,方公公走了进来,扔了一个瓷瓶过来。
福喜打开一看,里边是绿色的膏药,散发着一股药草的清香。
福喜惊讶之余心里更觉得感激,一双眼睛笑得弯成了两轮月牙,里面光芒熠熠。
利落的将手脚上的伤口抹上药,立刻传来一股冰凉凉的感觉,连痛苦都消减了很多。
福喜将剩下的药膏收好,想着等下还给方公公。他躺到床上舒舒服服的叹了一口气,早就疲倦的身体让他很快的就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收拾完毕就去了御膳房。
他可是快饿死了!
他这次拎回来的膳食还有一只烧鸡,香喷喷的,再加上李公公特制的酱料,好吃得让人连舌头都想吞下去。
烧鸡被一分为二,福星一半,方公公一半,不得不说如安考虑得很周到。
等福喜去收碗筷的时候,盘子里只剩下吃剩下的鸡骨头,上面的鸡肉被吃得干干净。方公公还是没怎么搭理他,不过在福喜看来对方就是一个别扭的老头,明明是个好人。
运送夜香说起来并不是个重活,只是臭了一些,让福喜有些接受不来。
不过等适应了之后,他的日子就好过起来了,要知道除了晚上要干活,白天他都是闲着的。在这种热天,简直是占了天大的便宜。而且方公公不是个刻薄的,平日就在自己屋里抱着他的黄皮葫芦喝酒,也不管他,他的日子很自由。
而他的手脚在经过一次次的起泡之后,终于变成了厚厚的茧子,力气变得很大,不过人比起以前要更沉默了。
吃得多了,他的个子窜得很快,原本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逐渐多出了棱角。手长腿长,面色白皙,唇红齿白,容貌更加出色了。如安每次看着都有一种晕眩的感觉,直叹妖孽。
福喜如往常一样到了时点去御膳房拿饭食,这天这时候是最热的,走到路上都有一种会被烤熟的感觉。他的皮肤本就娇嫩,后面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层痱子,痒得要命,让他吃了不少苦,连饭量都减少了。
御膳房这天更不好受,大热的天还要呆在热烘烘的厨房里。那滋味,只有他们知道了。
福喜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歇息了,如安坐在树荫下,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湿了个透,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潮。
“福喜!”他懒懒的叫了一声,并没有起身,脸上盖了一张湿帕子。
“前些日子东宫的黄良悌不是身体不适,一直都没出门吗?这次出来,竟然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了!若不是太后惦记着她,恐怕是要生产之后大家才会知道!不得不说,这个黄良悌,还真是个人物!”说到最后,他还称赞了一句。
这么说来,她怀孕的时间竟然和赵薇相近!
福喜心里闪过一个想法,他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太监了,心思更深了,心里对黄良悌有什么想法他也不会表现出来,闻言便笑道:“黄良悌,是个有福气的!”更是个有心计的。
虽说是离了东宫,可是那儿的消息时不时福喜都会听到,不管他愿不愿意,如安也会时不时的在他耳边念叨几句。说来,那时候的日子,像是上辈子的一样。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先回去了!”他有些兴致缺缺。
“等等!”如安拉住他,恨铁不成钢的道:“我说这些还不是为了你吗?虽说你是从那儿出来了,但是也不是不能回去。东宫,那可是个香饽饽,那些谁谁不都挤破了脑袋想进去。这世上人人都想着往上爬,你还真要缩在你那院子一辈子啊!”
福喜反问:“有何不可?”最起码,他的日子过得自在,只有他和方公公两个人,别提有多舒服了。
如安被他气得个仰倒,耐着性子道:“你一个没有背景的太监,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在这宫里不是任人拿捏?况且,你的模样生得这般的好,若是有人起了坏心思,你又该如何?”看他油盐不进,如安不得不下了一剂猛药。
福喜有些怔愣,半晌才道:“我一个倒夜香的,谁会有那心思?”以前他或许还听不明白如安的意思,可是亲眼见着一个模样清秀的太监被糟蹋致死后,他怎么还可能单纯?这宫里,这样的事情太多。
不过平日他都是在自己院子里呆着,轻易不出门,而且他沉默,老是低着头,也不惹人眼,这才没人发现他的模样如此精致。
如安冷哼,道:“倒夜香的又如何?洗干净了在床上谁还在意?你这模样,就算是我都觉得好看,要是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发现了,哪还饶得了你去?”他话说得粗鲁,却是真理。
福喜心里晃悠悠的落不到实处,可是他如今的日子如此平静,他一点也不想打破。这宫里的人谁都有三四个心眼,他实在是不喜欢和他们打交道。而在沉香院的事,实在是让他怕了,他不希望以后要防备着身边的人过日子。
如安道:“这宫里,只有那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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