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才忽然想起来,今日的酒,可是有年头的宫酿,本就容易上头。刘深后悔不迭,又忍不住开始怨顾承念:“你个呆子,既然喝不了,就早点告诉我啊!”
顾承念摇摇晃晃坐起来,嘟囔了一句:“微臣无能……”又朝另一边倒去,刘深连忙扶住他,道:“我看你喝得挺快,还以为上次老三还给了你那坛子酒,给你练出酒量来了呢……”
“武威王殿下赏的酒……”顾承念迷迷糊糊的答道:“……早被庚寅拿去喝光了。”
庚寅?庚寅是谁?……刘深这会儿也顾不上吃醋了,他将顾承念搀起来,走到亭子边,“来,把喝进去的吐出来,这样你能好受点。”
顾承念扶着栏杆干呕了半天,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刘深又拍拍脑袋,“我也糊涂了,没喝过酒的人怎么会出酒?”
顾承念趴在栏杆上,道:“没关系,就算是喝醉了,但这是皇上让喝的,所以父亲应该不会责备我的……吧。”
这会儿又惦记起父亲的责备来,看来真是醉了,刘深扶着顾承念,道:“你忍一忍,咱们先回去。”
说着,他将顾承念打横抱起来,向涵秋馆走去。顾承念难得这么自然地靠在刘深胸前,合着眼,眼看就要睡过去,刘深急忙摇摇他。“先别睡,等我给你吃了醒酒的东西,不然醒来头疼!”
顾承念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呼吸沉缓,显然已经睡着大半了。刘深急不过,便故意逗他说话。“顾承念,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家里,和我讲讲吧。”
“家里?……我家里,有父亲和母亲……”
“你是独子?”
“嗯……”
“独子还不好好养在身边,出来争这些功名,有意思吗?”
“不是这样的道理……只因家父一生失意,因此很是看重我……再则我从小记性不错,家父的意思,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我们是皇上的子民,有点什么本事,总要为皇上,为天下苍生尽点绵薄之力……就是去太学里,以后皇上找起什么来,也省些心力……”
“那你自己呢?你自己就没什么想做的事?”
“我?我啊……”顾承念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已似是梦呓,“我怎样都好……皇上说什么,我就……”
说话声终于停止,只剩了鼻息声,这下是真睡着了。刘深郁卒极了,“别睡,别睡啊……今天给我过生日,可我还什么甜头都没尝到呢,真是……”
到了涵秋馆,他将顾承念轻轻放到矮榻上,脱了鞋,然后自己也坐在一边,认真看顾承念的睡脸。酒劲让他的脸上仍带着一抹红云,刘深几乎看呆了,不禁伸出手去触碰,又用手指去拨他的睫毛。顾承念眼皮颤动了几下,也不躲开。
“明明这么听话,可你越是听话,我越是担心。”
刘深低声道,像是自言自语。
“这听话的样子可以维持多久?别只一味看着我的脸色说话好不好,稍微想想你的心里……”刘深隔着衣料,用指尖触碰他的胸口。
在这之下,几寸肌肤那么远的地方,有一颗他十分想要的心。
“你的心在哪里啊顾承念……”
顾承念听不见,他睡得很沉。
第30章 三十 此曲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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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三十一 问与清风风不知
石崇愣住了。
“……宫里知道了的话,王爷就会抛弃我?”
刘濯不说话,固执的态度表明他在等待回答而不是别的问题。石崇只得低下头,认真想了想,眼里突然寒光毕现,森森道:“如果真是如此,我就杀了泄密的人,然后强行带走你。”
“哼,你有胆量。”刘濯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低下头沉思起来,自言自语,“杀了吗……要说起来,做到这个地步也不算很过分。”
“是的。”石崇目不转睛地看着此时不知到底在想什么的刘濯,放慢语速强调,“因为那人毁掉的,可是我一辈子唯一幸福的理由。”
“那你的幸福也太脆弱了点。”刘濯随意地回了一句,也不去看石崇复杂的表情,取出一张信笺来,准备写些什么,却又犹豫起来,来来回回好几次,石崇终于忍不住又问:“是关于宫里的事?看王爷的样子,似乎很为难。”
“是的。我在做一个选择。”刘濯看了一眼石崇,道:“石崇,以你冷眼看来,我们兄弟关系怎么样?”
“嗯?”不明白为何突然问到这个,石崇认真想想,答道:“皇上和王爷们手足情深,不分彼此。”
刘濯笑起来,轻轻摇了摇头。“不止。”
他将手中的笔转来转去,说话语气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很多人都觉得过逝的大哥是最完美的皇子,而且大哥和我同父同母,但事实上,我最喜欢的是二哥。二哥大我三岁,看起来又凶又横,小时候和我们这些弟弟妹妹说话也是恶声恶气,其实却是最好说话不过了。他肯让我们藏在他那里躲过奶娘,还肯吃掉三哥不喜欢吃的茄子和我不喜欢吃的肥肉,想让他做什么,只要装哭就肯定没问题。我记得小时候,连那个刘济都很喜欢黏着他……”
听自己喜欢的人这样夸赞别人可不是什么令人快乐的体验,但刘濯很少说这些家事,所以石崇舍不得放弃这极少的机会。他只好压抑着心中微妙的妒意,安静地听着。
“我们几个都过惯了享福的日子,什么朝廷,政事,总觉得那是父皇和大哥才要操心的。后来……”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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